“是我不识抬举,还是刘厅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生瞅着刘航琛，“锣也敲了，戏也唱了，我要是你,我就假戏到底,横竖今天没有一句话是当真的——既然不当真,说什么抬举不抬举？”偏过脸向曾养甫,“曾先生说好笑不好笑？我踩他的脸他不恼,要十万块钱就恼了！”

    曾养甫忍笑不言，满座都笑,刘航琛脸由黑转绿,生偏还要握着脸向门笑：“你们当差的还不去？再听两句传去了！到时候人家该笑话了，刘厅的面不如十万块钱要！”

    “混账！”

    刘航琛拍案而起——文鹄疾手快，一把将他两手扭在背后,这一如隼扑兔，门两个警卫大惊失，举枪就，可惜他们那步|枪原是手动上膛的老汉,慢人一步——但听两声枪|响,吓得耳鸣目眩,又一声响在，膝盖酸,不觉大叫倒地。

    生嗤：“好没用的兵！枪还没中，人先倒了。”

    刘航琛大怒叫：“白生！”

    “刘厅，这孩才十七岁,你瞧他枪法怎样？”

    “你——！”

    “我杀上王家,带的就是他,你怎么见了他不记、也不知提防？就这么叫他来了？”生笑，“哦！我知了，原来又是一个谎，可见你跟王家并不怎样，他们家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但凡去探望一次半次，也该知我边有个手不凡的小！”

    文鹄一整个猴在刘厅上，闻言煞是得意，对着小银手|枪了枪。

    其时院里的卫兵听得枪声，慌忙赶上楼来，迎面看见满地的碎玻璃——灯给打碎了，又见刘航琛被人骑着脖钉在桌上，手|枪着太，这魂都吓飞了！层层围住门，吆喝着推枪上膛。

    “谁敢动？”生端坐椅上纹风不动，扬声斥：“我奉刘主席钧命而来，我边儿坐着的是中央建设委员会的委，你们刘厅欺上瞒，我置他是应该。张开你们那睛看好，谁上谁、谁尊谁卑！若是不服，只去成都请刘主席来说话！敢动手的——”清目横过一片枪，“摸摸你那颈上几个脑袋！”

    这话把卫兵们震住了——心里也寻思这群人虽与刘厅不睦，到底文的文官的官，怎犯得着这样大来冲龙王庙？又接了申副官的电令，两边开罪不起，一时竟不敢上前。可怜刘厅孤立无援，真是现世现打脸，多久前刚把人摁在桌上吃威，今天就被人原模原样地打回来了！直着咙叫：“一群无能饭桶！还不给我拿！”

    一面叫，一面奋力挣扎，这却不似生温顺、叫捆就捆，挣扎已极，骨咯吱作响，文鹄：“再挣胳膊断了。”

    刘航琛大吼：“我怕断条胳膊？！我怕你们！”青几乎挣爆，居然把偏过来了，梗着怒目而笑：“白生，我佩服你敢说这话，你敢在重庆跟我动手！”他圆睁双，“你要真刀真枪过招，就不该搬动刘湘号令我，你也休拿他的话来当圣旨，你去重庆九开八闭走走问问，问我刘航琛谁的话不敢驳，谁的令不敢违！”

    “既不是圣旨，要违今日就违，我也未敢指望刘厅能有气量容我！”生亦怒，“现在想着真刀真枪了？当初我恭恭敬敬来拜，你又何曾堂堂正正对我？”

    原来生辞了刘湘之后，和林继庸商量，“曾委有句话说得不错，四川这里地人蛮，个个吃不吃。且像刘航琛这样的笑面虎，我是不敢再相与了，便是和睦也只是假意，毋如破开了闹上一场，从此井不犯河。”

    林教授晃脑：“小老婆门要是不威风，大老婆天天揍你。脆打一架，看刘湘他你。”说得曾养甫等人哈哈大笑，生亦笑：“林教授就肯说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