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除夕是阖家团圆的日，薛妙一早起床见招待所里格外冷清，差在外的人都退房往家赶了，那她也收拾东西回家吧。

    从福德居里找来蘑菇、木耳还有一些果, 再拿十块钱作为过年给父母的孝敬钱，这些就足够了。

    薛妙凭着记忆坐上通往原主家的电车，原主家离招待所不是很远, 在江边，坐电车一刻钟就到了，了车就是。

    面前的建筑原先是某个国家的海关大楼，占地面积不小, 四四方方, 规模特别宏伟，记忆和亲所见还是不同，走大楼里面, 薛妙这个后世来人还是被里面的景象惊住。

    一共五层的海关大楼, 原先的办公室小隔间，现在分给了几百人家住，没有厨房, 家家围着楼层的天井摆上炉烧锅饭，她来得早, 这个有些家正在煮早饭, 还有人在准备过年的吃, 炊烟袅袅, 煤烟、的香味、还有其它气味织在一起，各炊的碰撞、人声给这幅景象了音调，看起来既有的市井气又有些超现实，这就是沪市普通人家七十年代日常。

    原主的家在三楼，顺着宽大的楼梯上去，躲过走廊里各障碍，终于走到家门前，一气，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刚想敲门，低一看，门锁了？

    大过年的不在家里过，这一家人跑哪去了？正好隔屋来个阿婆，印象中叫孙阿婆，看到她站在门外吃了一惊，“小囡你怎么回来了？今天早晨才到的吗？”

    薛妙，问：“阿婆，我家里人呢？”

    阿婆看了她家把门的铁将军，皱眉：“我听你姆妈说，你外婆过整岁生日，又赶上家里人都放假，昨晚一起坐火车回苏州过年去了。好像就你大哥不放假，他了个女朋友，应该去丈母娘家过年了。”

    薛妙这两天卖东西有些累，没休息好，又专门穿了件离家时穿的旧衣服，所以人显得风尘仆仆，孙阿婆看她怪可怜的，开邀请，“你家里人也是的，你放假前应该写信回家了吧？怎么能不等你一，大过年的把离家的女儿锁在门外，就算不等你，好歹给你留把钥匙放在我这里也行啊，”薛妙姆妈小气，不给留钥匙是怕她们这些邻居屋翻东西吧？想到这里孙阿婆更生气，“他们不你，那就来阿婆家过年，晚上在我们家打地铺也能住。”

    薛妙摇谢绝，“阿婆，我去我支边的朋友家过也一样，不打扰你们了。”把手里拎的货给孙阿婆，“既然他们都不在，这个您拿回家吃去，正好添个菜。”别怪她这东西都不给那家人留，其实她一个月前已经写信回来说最晚除夕当年到家，随信还寄了十块钱给他们，他们明知她要回家，还能让铁将军把门，跑去外省过年，如果想让她也赶到苏州，那么起码给邻居留个信，结果连说都没说，直接把她挡在门外，这么可真够令人寒心的。是看她不寄钱回家，故意拿她？

    反正也没把他们当家人，她一都不伤心失望。

    孙阿婆接过薛妙递的麻线编的袋，说：“你拿着怪麻烦，阿婆帮你存着，等你家里人回来再转给他们，他们应该待不，说不定三四天就回来了，到时你再回来看看。”

    薛妙觉得再见这家人也没意思的，前面有拒绝寄钱回家的事，见了面免不得要为此掰扯，因为原主那血缘关系，需要履行名义上的义务，反正以后他们不找麻烦就当陌生人，要是敢找麻烦就更不用当亲人。

    薛妙开跟孙阿婆别：“我路上用的时间，初三就往回走了，阿婆，你忙吧，东西记得吃不用留，提前给您和家人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