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厢，是况且跟周氏兄弟还有一班文友聚集在一桌上吃酒。本应坐况钟这一桌的周鼎成也过来凑趣，他只是不喜跟不熟的人谈，在周家，他一般也是躲在自己屋里写字画画，要不就带着两个小门观赏风景。

    “况小友，我也俗些，恭喜啊，”周鼎成举起酒杯贺喜。

    “这有什么，文宾是十三岁考中的苏州府名吧，我这还迟了两年哪。”况且心里的确没觉得有什么兴的，毕竟只是童试，第一名也没多大意义，若是举人乡试的名，个解元，那真可夸耀四乡，荣耀门第。

    “科举论什么早晚，只要是考中了，都是英雄，考不上都是狗熊。”文宾大喝了一杯酒，兴致地说。

    显然此此景，又让他回忆起自己考中苏州府名时的盛况。那天，周家的彩棚整整占据一条街，上门贺喜的人一波一波，如同年关赶集一样。

    大家都以为他能再接再厉，在举人乡试中再一城，搏个解元回来。可惜在他十七岁上，第一次参加乡试时，三场考试，在第一场就因犯规被黜。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遭受打击，受到了命运的残酷。在冥冥中，似乎真有一力量在左右着他，左右着所有人，这就是命运。

    这理论在后世称为宿命论，是颓废、不健康的，甚至可以打封建迷信里，然而在明朝，这就是宇宙真理。

    “况且，明年又到乡试了，你想不想参加？”文征尘问。

    “不想，等场再说。”况且摇。

    无论乡试还是会试，都是四年一次，而不是每年都有。即便四年一次，每次又都有名额限制，但是久来，也还是有太多的举人士产生，也就形成了庞大的文人集团，慢慢又成为既得利益者。明世宗嘉靖年间，正是这局面的快速发展阶段。

    周文宾举杯：“明智，我上次就是心太急了，结果场后不但没有好结果，反而适得其反。”

    想到上次被黜而的景，他的心现在还是很痛。

    “这有什么？我族中有位前辈，一辈是场场不中场场，后来大家都劝他不要场应试了，他却说不是想中举人，就是喜吃考场中的粉丝包。”文征尘笑了起来。

    大家都笑了起来，乡试时，考生要在考场分的一个笼似的房间里呆上三天三夜，每天一场考试，考生自己可以带饮，不过官府还是要一些准备，毕竟有家境贫寒的考生，万一在考场中饿了，官府可就摊上事了。

    所以有人说参加乡试，只是为了吃那固定不变的粉丝包，不过是一心酸的自我解嘲。

    周文宾悠悠：“这粉丝包，但愿我再吃一次，这辈我是不想再吃了，跟你们说，我现在见到包就犯呕。所以我家里现在什么汤包、蟹黄包、晶包这些都从谱上去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