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尽量克制着不对李牧泽发脾气，于是冷漠取而代之，成为他最好的保护。

    他那段时间想起来过去加了个病友群，但是后来他退了，那是个负能量聚集地，或许某天会演变为自杀群。他添加了一个病友，那个病友是个女孩，有个男朋友，她每天都会更新动态。男朋友一直陪着她，照顾她，直到有一天，那个女孩说：

    “我知他要走了，他坐在我面前，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委婉地表达离开的意思。他其实不用那么愧疚，因为他也是要活命的，我早就知他想要离开我了。”

    “我无法回应他对我的关心和意，他的健康在我里甚至是一罪过，我在摧毁他，他早已不堪重负，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他从来没有遇到过我。”

    “这个病最可怕的不是不被人理解，而是它唆使你把你的人全推开。”

    李牧泽在无条件包容沈听眠的坏脾气。

    他那时候没有意识到沈听眠生病了，但还是纵容他，无论他说什么，什么，李牧泽永远不会生气，只是很偶尔表有伤心的意思。

    沈听眠心都要碎了，他的好像不是自己的，灵魂离来看着自己在对李牧泽无理取闹。

    他心烦意，控制不住自己，时常想要发脾气，以前只有自己，并没有人无时无刻这样注意着他，他还可以把影响降到最低，只是今非昔比——

    “不要总在我面前晃，”他那次忍无可忍，对李牧泽说了重话，“你有时候真的很烦，你知不知？”

    “别生气嘛，我看你心不好。”

    李牧泽声气地说着，跟他提议：“中午咱们去吃好吃的。”

    沈听眠在那时真的觉得他恶心，觉得他烦到死了，他对他厌恶地吼：“！”

    李牧泽愣愣地看着他，和他拉开了些距离，垂着手小心地跟在他后面。

    这无意义的循环又开始了，沈听眠知自己在磨损他们本就不固的。

    自己对李牧泽的，更像是笼眷念鸟儿。

    他是不健康的人，迷恋着李牧泽康健的灵魂，明知他是自由的，却想禁锢他，拉着他消沉。

    李牧泽好像永远记不住他的坏，老是忘掉那些不愉快，甚至不需要他的歉。

    他总是给他带东西吃，今天拿糖，明天端着切好的果，到了大课间就变术似的给他掏来，眨着睛对他笑着说：“同桌，噔噔蹬蹬——”

    他每次喊同桌，都分外骄傲。

    沈听眠多次味如嚼蜡，却鲜少拒绝他，最近他觉得肚的又变多了，坐着的时候堆积到了一起，让他觉自己十分臃。男生并没有女生那样在意材，但他对自己的厌恶从来只增不减。

    “让我们看看今天有什么好吃的，”李牧泽言语夸张，他打开米白的饭盒盖，捂着脸对沈听眠嘟嘴，“哇，是炒酸！”

    刘老狗：“……”

    没看，没看。他掩着面假装睡觉，虽然他酷蹭零，但这场面实在是掺和不去。

    孟园园：“……委，你真的好少女。”

    孙星鹏趴在那里题，闻言抬看了他的同桌们，叹了气继续写作业了。

    “去去去，”李牧泽摆摆手，把饭盒摆到沈听眠面前，拿叉给他，“你尝尝哈，我妈的炒酸贼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