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大家都知？”司予挑眉。

    小鹿拿不准司予究竟是什么意思，犹犹豫豫地：“大家都看来了……”

    司予了声哨，模样有些轻佻，玩笑般地问：“那你说说，我和戚陆，什么关系？”

    小鹿张了张嘴，大睛漉漉的，仿佛还沾着清晨山的雾气。

    “黎茂上了阮阮，你们无法接受，于是孤立他、漠视他，”司予用手了自己的鼻，“戚陆上了我，我也是个人类，你们怎么不把我赶跑？怎么不孤立戚陆？”

    “不是的！”小鹿连忙摆，“我们都很喜你，也很尊敬戚哥！”

    “别张，就是随便问问。”司予朝他安抚地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说，“我可不想戚陆变成黎茂那样，缺个珠，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

    小鹿闻言，全猛地一颤，浑僵直地站在原地。

    “他为什么没了一只睛，你知不知？”司予又问。

    小鹿呼加重，目光闪烁，不敢直视司予。

    司予说：“你看他的手，也受伤了，这个伤你熟悉吧？”

    小鹿立刻把着黑手的手背到后。

    “呵呵，随便聊聊，别害怕，”司予轻笑一声，“对了，你想不想去？被关了一百多年了，就不想去看看？”

    司予似乎真的只是来找他“随便聊聊”，语气随便的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不错。

    小鹿抿着不说话，司予凑近他耳边，低声说：“我有两个问题，第一，是谁告诉你，我手里有救阮阮的办法；第二，又是谁让你把这个消息透给黎茂。”

    小鹿脸骤变，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惊诧又慌地扫了司予一——司予总是温和顺的脸上脸上挂着一个笑，嘴角的弧度并不明显，神锐利，仿佛刀斧雕刻过的锋利。

    这个笑既陌生又熟悉，和司予平日和煦如般的笑容截然不同，反倒是……有些像戚陆。

    小鹿胆战心惊，司予和他们相向来风化雨，但今天的司老师却不同，他仿佛察一切的神沉甸甸地压在自己上，这重逾千斤的威压，只在他面对戚陆的时候现过。

    小鹿不自觉又退了半步，再抬时，司予已经收好了刚才那个意味的笑容，又变成了那个和声细语的妖族教师。

    “这也是我来这里的目的，”司予说，“我会帮你们的，我会让你们的未来远远不止脚的一尺三寸地。”

    ——我怎么可能相信一个人类？

    小鹿垂着，在心里默默地说。

    “小鹿，”司予盯着少年心柔的发旋，目光沉沉，“你还有一次机会，就是相信我。”

    ——怎么可能？一个人类怎么可能办到？本是无稽之谈……

    “现在，你能告诉我，那两个问题的答案了吗？”

    小鹿的脚尖不安地踢着墙，片刻后，他张了张嘴，神有些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