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毓臂弯挂着书包，撅着嘴说：“谁没烦恼啊，楼的大黄也有。”

    说的是楼的养的那条黄狗，七八年的老狗了，也不关着，成天在巷里溜达。

    “人跟狗能一样吗？”

    洪兰纹往锅里加了盐，指了指电饭锅，“饭好了是不是？”

    贺毓一边去看，背对着她妈一遍说：“他再打你，就离婚吧。”

    很久都没听到她妈的声音，贺毓转一看，她妈又在切葱了，笃笃笃的声音像是一回答。

    无可奈何的蹉磨。

    贺毓砰得一声盖上电饭锅的盖，着书包肩带往自己屋里走。

    经过他爸的时候她听到男人的嗓音——

    “翅膀了？爹也不叫一声？”

    贺毓咬着嘴，没妥协，往自己的屋里走，书包一扔，整个人栽在床上，埋在枕里，有想哭，又哭不来。

    从小到大她爸不在的日总是最快乐的，不用小心翼翼地回来，吃饭也不用看脸，甚至空气都是清新的，没有烦人的烟味。

    最重要的时候，不会听到她妈的痛哭。

    那隐忍的，因为痛而忍不住发的声音，似哭非哭，夜里一地在折磨她。

    从记事开始。

    有时候会激烈一，扭打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是床柜的闹钟，还是装着结婚照的相框？

    那个相框的玻璃早就碎了，只留徒有其表的一张透明塑料纸，她妈装上去的。

    贺毓不明白，这个问题她从小想到大，甚至开始畏惧他爸回来，和她一样一起害怕，却还要承受着这个男人的暴力。

    窗外的天渐渐暗来，洪兰纹来敲门，“贺毓，吃饭了。”

    贺毓哦了一声。

    她坐起来烦躁地了发，没忍住看了一窗外，对面的窗没拉窗帘，但没开灯，柳词应该也吃饭去了。

    她突然好想和柳词说。

    但是几分钟前她还发誓再也不要和柳词说话。贺毓一气，打开房门去，饭桌上男人刚打开啤酒，哟了一声。

    贺毓拉了凳坐，男人伸手摸了一她的，“你怎么净个，一女孩样都没。”

    贺毓把贺峰峻的手拍掉，烦躁地说：“别摸我。”

    “怎么的，我还摸不得？你是我的还不让我摸？”

    贺峰峻肤黝黑，常年开火车，像是开了一火气一样，眉皱着，看着就不是善茬，发推了平，都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