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毓的确比柳词了解自己还更了解柳词。

    她的关心无声，观察也是，贴心得无可挑剔，也就是这无可挑剔的完让柳词逐渐好转,她甚至不用再吃药了。

    年少时消失的期待卷土重来，她对每个明天都期待无比，不只是期待贺毓,还有生活。

    但贺毓却掉队了。

    她看似陪跑，却不知不觉落了好几圈。

    柳词怕她不想跑了，在此刻她突然同受，却衬得贺毓对她的拯救更加让人止不住泪。

    “贺毓,你不要丢我。”

    贺毓：“我只是让你离开我，比我好的人到都是。”

    她被柳词抱着，柳词看不见她的神，是一个隐在暗的，一个后天养成的悲观主义者。

    灿烂尽失，起的嘴让她看上去更加虚弱，一个人的心理被击溃，即便维持徒有其表的外在，也没办法撑多久。

    纸人都是拿来祭奠的。

    贺毓觉得自己就是被贺峰峻一糊起来的纸扎，他死了，她也要陪他去。

    “那都不是你啊……”

    柳词嗓疼疼，秒针的声音如同锤击，一敲在她的脑门，骨髓都是挽留。

    贺毓嗯了一声，“对不起啊柳词，我让你失望了。”

    “你给我闭嘴。”

    柳词站直，她的手从贺毓的腰放到对方的肩，以她的来说这样有困难，却得贺毓不得不低。

    “失望个，”柳词在人前文静无比，她看上去很有气质，也很有涵养，对尖锐的问题都能巧妙地回答，在这个时候却烦躁得不像她，各绪导致她全发抖，却用力去在贺毓上，“我喜你，没失望也没期望，你怎么样，我都喜。”

    贺毓了嘴，起的扎得都有疼，“你这行为才让家暴更为猖獗，我妈当初就是这样，原谅那个男的，然后一次一次，永无止境。”

    十五岁的那个夏天，光影浮动的夜，夜风起蚊帐，也开了柳词对贺毓家的表面认知。

    那个夜里的贺毓柳词到现在还记得，那个时候的贺毓还没大这么会隐瞒，她的难过在如一般的夜里如同被风皱的湖面，层层叠叠，卷起柳词的波澜。

    那时候她们都无能为力。

    可到现在她们任然无能为力。

    贺毓抬起手，她的手上还有伤，涂了药看上去更，像是颜料涂在了上面。

    “如果我当年冲去，一次又一次站在我妈边，不是事后责怪她为什么不离婚就好了。”

    她不敢，她也怕，因为那打太痛，痛到在每天晚自习前的光锻炼跑圈的时候都扯得疼，还不能掉队，会被发现。

    潜意识觉得这羞于启齿，哪怕别人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