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星不慌不忙地掏帕替他了嘴，又了他前带着血的被，轻声：“我知你心中郁结，这血吐来，人反倒能舒服些。”

    裴逸了两，半也没觉得舒服，直到她在床边坐，探抱住他，把他脑袋在她肩，他才终于觉着气顺了起来。

    她抚着他背替他顺气，一本正经地：“肖成虽然忠心，但还是有些木楞，不大会照顾人，只是你这份，也不好再找生人来帮忙，只能这些日我多教教他了。将来你找个无人知的地方，虽得隐姓埋名过一辈，但总比给萧煌那忘恩负义之辈当属要好。”

    裴逸悄悄环抱住她腰，人不自觉地又往她肩上歪了歪。

    纪南星还在安他：“上外伤都已经好了，你从小习武，底比旁人好些，将来慢慢锻炼，想必走几步路是无妨的。睛我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若是到过完年都好不了，那也真没有其他法了。只有一件事……我放心不，这事连肖成也不方便代……”

    她没说去，裴逸自然也明白了。

    自从那次裴逸差儿羞愤自尽之后，纪南星便收手不敢碰他了，两人对此前发生的事，更是闭不提。

    裴逸的脸在黑暗中腾得烧起来，扭了扭想躲开她。

    她顺势松开他，轻咳了一声，端着大夫的架问他：“近来你好些了，我夜里便也都睡得沉了，你有没有……”

    饶是纪南星算得洒脱冷静了，这话也实在问不。

    裴逸也脸红得要滴血，好在夜里黑沉，纪南星看不见他的神，他酝酿了许久，小声：“……无妨。”

    “无妨”两个字，纪南星从病人中听得多了。

    无妨，就是难受，但还能忍的意思。

    两人在黑夜中无声对坐，窗外的风雪声刮得凄凉，纪南星思来想去，偷偷咽了，着问：“匈人……那只角……在了你那儿，里面似乎是什么……的毒，药力极猛……”

    她说得支离破碎，裴逸也几乎要将牙关咬碎了。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谈到那要命又尴尬的事，纪南星不敢问他在匈人手上遭了什么罪，只得是问去：“你被俘去时……有没有听过他们提到，此毒是如何炮制而成，有没有解？”

    裴逸闷闷摇。

    “嗯，是我想多了。你是俘虏，他们又怎会当你的面提这些。”她微叹了一气，“这毒……一旦时间了……骨髓，便很难除……只能……希望毒效能慢慢褪去……”

    裴逸心灰意冷地又摇了摇。

    “对了，今晚的针还没扎呢。”纪南星打岔侧去油灯，“差儿忘了正事。”

    灯一亮，裴逸便追着光侧过来，努力地睁开双想看清她，可目光还是偏了几分，聚不上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