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的祖母与阿耶束手无策地站在房门，一脸已经认命等死的架势，阿桂的几个小妹妹则缩成一团，害怕得瑟瑟发抖。

    “我是芳英堂的大夫，你家阿桂去找我来救她娘的。”纪南星说完便冲屋，只见产妇躺在一堆破棉絮中，肚隆起，已经昏迷过去。稳婆则跪在屋角，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开始求神拜佛。

    纪南星检查了一番产，探了探产妇颈边大脉，说了声“有救”，便打开药箱，翻金针来，又拿一人参甩给边上正在念佛的稳婆，“我扎针救醒她，你去让人给她熬参汤提气，她必须有力气，才能把孩生来。”

    稳婆愣了好一会儿，方捡起人参往外奔。

    纪南星已经开始针，窗边突然传来阿桂爹爹的声音：“这人参得要多少钱？我们可吃不起……”

    纪南星对着窗喊：“不要钱！送你的！”

    阿桂爹这才让阿桂祖母去煎参汤了。

    稳婆去而复返，站在边上不敢动手，一边念佛一边伸看着纪南星针。

    纪南星了一刻多钟施针，产妇才微微苏醒，睁开了一条。

    她见到纪南星的第一句话是：“男孩还是女孩？”

    纪南星皱眉，“产还差一才能全开，孩刚能看见发，怎么知男孩女孩？”

    产妇满满脸都是汗，纪南星一边给她汗，她一边摇，“我、我不生了……我……我不成了……”

    “不行！你必须得生！你此时放弃，孩和你都没有希望了，把孩生来，你们俩才能活。”

    产妇对她苦笑一，“生来若是女儿，便也是白白……受苦，若是儿……便要、便要苦了我那几个女儿……”

    纪南星抓她手：“你若是死了，你的女儿们更苦！”

    产妇只是一味摇，重又疲力竭地合上了。

    窗外一个炸雷而过，闪电将昏暗的室照亮了一瞬，纪南星拼命将产妇再度摇醒，只听得阿桂爹又在窗边问：“大夫，我听说有大夫可以剖开肚，把孩取来的？实在不行，保一个也是好的啊。”

    “你给我闭嘴！”纪南星暴怒，“你信不信你再说一句话，我就去先把你肚剖开？”

    阿桂爹不敢声了，但阿桂娘一醒来便听见他那句话，不由得心神俱裂，泪不止，片刻后突然捂住肚，大声叫痛。

    纪南星匆忙冲到床尾一看，只见产突然开了，她连忙一边托住了胎儿的，一边大声叫产妇用力。

    胎儿没一会儿便了来，接着产妇汩汩涌大量鲜血，一就浸了床上棉絮。

    纪南星将孩给稳婆，手忙脚地扯床上的被单去堵血。但只不过眨的工夫，床上所有的被单都已浸满了血。

    纪南星双手前也满是血迹，她匆忙了手，想再给产妇施针，却发现产妇已然断气了。

    但产妇脸上神平静极了，仿佛只是睡过去一般，全然不似方才的绝望灰心。

    寻常产妇都养得白白胖胖的，她却面蜡黄，手脚浮，想来是期没有吃过好的，还得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