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缺两样，只缺两样。

    大喜过后的怆然，让她此刻很想转去看卫觎，哪怕一，便可在他永远纵容温厚的睛里找到抚。

    但有如此明的严兰生在前，簪缨藏迹于心，忍着没回，咽一咙，便已是清冷玉秀的神容。

    “如此，多谢严先生了。先生博学思辨，非俗常人，今日有意指引我等来此，是否亦有仕之心？”

    她从怀万千到理智平静，不过转瞬。

    卫觎里有一团破冰而的冷焰，柔与凛冽织在一起，就那样看着她。

    严兰生不觉笑一声，“有事钟无盐，无事夏迎。方才还能落着一声二兄，娘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我便成‘先生’了。”

    簪缨不为所动。

    严兰生便笑笑：“某若想为官，昔者吾父为中书，吾兄为太伴读，吾妹又是太妃，我只待成年，多少官职挑不得。我既走，便是看了那些势大的世家照此发展去，对上凌侵皇权国利，对阻断寒人之阶，中枢与地方执政者都乃者鄙，则大晋就是一潭死，国将不国。

    “却又有一句话，叫不平则鸣，南朝重文轻武已成恶习，上层矜荣享逸，看不起寒门，名士看不起武人，可未来说不准，便是寒士与武人聚沙成塔，一件惊天的大事。太白袭月之，或早与迟。”

    正是预料到这一，他当年才无法忍受继续留在那个腐朽的家，那个醉生梦死的京城。

    簪缨陡然震惊，此人的判断，与前世事态的发展分毫不差。

    卫觎指节倒扣两桌案，声里沙场血气重：“纸上谈兵，谁都会。有真把式没有？”

    严兰生秀目生采，不由向前微倾，“大司见问，不敢藏掖。要救这多艰民生，离世，我想的药方是：先灭胡虏，再堕世家！此外别无第二条路，且顺序不能反。

    “因为世家不能先于边关，世家皆有私兵蓄，一旦察觉到威胁而抱团自保，为达一己之私祸纲纪，则不用北魏打来，南晋自取灭亡。”

    “然而，然而……”他轻喃两声，“我遍观览史书，自古以来只有坐镇中原者，自北南征可一统天，从未有南蛮偏居江左一隅，能够向北征伐功成的——从未。

    “此中有地势使然，土使然，人材使然，总之无一例外。所以，我一度不看好北伐。”

    他年轻的睛直视卫觎，“因为无用。”

    从南向北打，哪怕胜得再多，只要大司的老巢在京，在江以南，就等于尾依旧被南晋朝廷牢牢揪在手里，被拖着后，多起到防御之功，而难以将胡人彻底驱中原。

    侥幸功成，也会后续乏力，就像第三次刘洹大军北伐那样，纵使打了河南三郡，也会因鞭莫及，得而复失。

    前有敌，后有腐政，一支孤军夹在其中，为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