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之中虽不自知，但醒来后倒是想得清晰：

    那欧昭，倒是死得不冤——错就错在他居然妄想首鼠两端！

    要么就彻底投靠妖，带着双剑悍然杀穿重围；要么就选择和人族谈判，尝试解决双方分歧。

    无论选择走哪况，都需要一以贯之地定初心，决不能动摇……你总是妄想着留一条后路是什么鬼？

    凌云破甚至不无轻蔑地猜测，人族当时肯定也不是铁板一块。既然有武斗灭绝派，肯定也有和谈怀柔派。

    你欧昭当了那么多年的剑主，难在师门里面没人脉？就没有愿意庇护你、为你说的师门辈？

    以和平剑为代价，换取师门亲对自己夫妇的庇护。哪怕只是临时庇护，后续让小景吐一些妖族报，证明自的关键价值所在，两人不就可以苟去了？

    在自己穿越前的那个时代，多少达官贵人依靠和平权，从激烈的政治斗争里及时而退，都是清清楚楚写在史书里的。

    其关键只有三：

    其一，大家都没有撕破脸，还愿意政治上的玩法来（毕竟政治即妥协的艺术）；

    其二，要拥有自保的足够价值，使政敌将自己赶尽杀绝的成本，大于放过自己的利益；

    其三，也是最关键的一，要拥有锐的政治嗅觉，及时摆愿意和谈的态度来。

    欧昭拥有前两，却不晓得最关键的第三，以至于自陨落覆亡，人族那边也遗失了镇族至宝，可谓是两败俱伤，所有人都是输家。

    可惜！可叹！可悲！

    凌云破默然扼腕，安知素在那边失魂落魄，似乎还未从小景的绪中。

    关家老祖那边却等不及两人缓过神来，只是着急问简不言：

    “算得如何了？”

    “心合上了。”简不言沉声说，“术算过程没有问题。”

    “且先问问他们在梦境里，究竟看到了什么吧。”

    师的胡思想

    在师门辈的审视，凌云破略微组织语句思路，然后将梦里看到的况说了一遍。

    等他说到“被剑光当穿过，向飞快坠落，如同被淹没”时，终于被忍无可忍的玉京掌教打断了：

    “所以呢？太素鸣剑的落，他说来没有？”

    “没有。”凌云破摇说，“我直接醒了。”

    于是众人便难掩失望之，关家老祖转问：

    “能再梦一次吗？”

    “一卦不两算。”简不言微笑回绝。

    “这是为何？”玉京掌教皱眉问，“会遭反噬？还是第二次算不准？”

    “可以算。”简不言依旧微笑，“也准，但是会误导。”

    众人默然。

    术算之，最吓人的就是“准确，但是会误导”，这可比“不准确”要可怕多了。

    看似正确的错误结论，比完全错误的结论更令人防不胜防。

    前辈们去讨论后续的行动计划，凌云破则是来到安知素边，关切问：

    “师，你没事吧？”

    “没事。”安知素言又止。

    在梦境之中代小景时，她能受到对方那撕心裂肺的心中痛苦，以及对自己生而为妖的悔恨。

    当然，同小景，在如今的蜀山属于彻底的政治不正确，所以她也没敢说，只是将其悄悄藏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