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两袖兜风，柳眉微蹙，绕着井台转圈。天上浮云遮月，月暗了又明，人不见了。

    鹿一惊，了，确认不是，暗莫不是人有甚难，想不开，投井自尽了？火烧似地冲亭里看那井，却是平静无波。

    大抵是自己思太过，神错，现幻觉了。鹿这样想，却又闻到淡淡的馨香，像是人留的。幻耶真耶，他也分不清，闻了好一会儿，满怀惆怅地离开了。

    井里是一个城镇，桑重来到镇上，正是黄昏时分。天气不冷不，街上柳絮飘飞，屋舍整齐，但没什么人。铺都在关门，小贩们收了摊，挑着货担行匆匆，似乎多耽搁一刻便会倒霉。

    一个卖果的白发老妇人手忙脚，果撒了一地，桑重帮她捡起来，她连声谢。

    桑重：“婆婆，这里夜禁很严么？”

    老妇人一愣，认真看了他两，：“公是刚来我们瞿镇么？”

    桑重了，老妇人：“难怪，你不知我们镇上闹鬼罢，那鬼天一黑就在街上游，已经害死了好些个人，官府也拿它无法，大家只好躲着了。你也莫逛了，赶找个地方躲躲罢，天快黑了。”

    拣个大的雪梨往他手里了两个，老妇人：“这是自家的，甜得很，尝尝罢。”

    桑重谢过她，走一家还开着门的客店，说要住店。

    掌柜的态度殷勤，一边拿簿册让他登记，一边问：“爷知我们镇上闹鬼么？”

    桑重：“刚听说了，这鬼闹了多久了？”

    “快有两个月了，白天倒也安稳，就是夜里凶得很，最好莫要门。小店待会儿也要关门了，爷若有什么事，一定要门，请跟我说一声。”

    桑重：“知了，我不门。”

    房间在二楼，桑重站在窗边，望着天光收尽，夜抹去楼台的边角，萤般的灯火浮起来。月光，整座城镇静悄悄的，没有人声，一重重凸起的屋脊浑似坟墓。

    桑重拿起老妇人给的梨，用匕首削去，咬了一，脆甜多，喃喃：“好厉害的幻术。”

    阿绣来到镇上，白白的月儿过谯楼，往地上洒了一层银霜。家家闭，关门，一个人都看不见。

    这就是灵妄境？桑重在哪里？

    正彷徨，隐隐约约有胡琴声飘耳中，仿若一细线，牵着阿绣走到一座歇山翘角的戏台前。木板台面上空无一人，上有一副黑地绿字的对联：开牡丹亭，沉醉东风不移；猿惊蝴蝶梦，浩歌明月想当然。

    胡琴声从何而来？莫不是闹鬼？阿绣打了个寒噤，疾步走开，又觉得四周太黑，从乾坤袋里拿一盏灯笼，用法术燃，怎么都不成。

    “梁兄啊呀！”台上一嗓，阿绣猛回，只见一名白衣素服的旦角立在藻井，吊着一双秋般的，扮相极，一抖袖，凄凄切切地唱：“我以为，天从人愿成佳偶，谁知晓，姻缘簿上名不标。实指望，你挽月老媒来，谁知晓，喜鹊未叫乌鸦叫。实指望，笙箫笛来迎娶，谁知晓，未到银河就断鹊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