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肆的一场梦了很久。

    薛准也沉默了很久，他一直抱着她，直到她疲惫睡去。

    宋院正开了药，梁安盯着人熬好药把药端来，可姜肆喝不去。

    她的嘴关闭着，拒绝一切嘴的东西，薛准试图开她的腮帮将药去，睡梦中的姜肆直接偏咬住了他的手，咬得死死的，没一会儿就咬了血，和她淌来的泪混在一起。

    梁安站在旁边不敢吭声，他心里有个隐约的猜想，但是不敢确认。

    薛准面不改，扣住她的齿关，将手指卡在她的牙里，将药喂了去。

    喂去一，一大半都是吐来的，幸好熬的药够多，洒来也没关系。

    姜肆被得想呕，却合不上嘴，只能恨恨地咬他的手指。

    药喂完，薛准手指上也多了一个血红的牙印。

    等把手拿来，痛觉愈发鲜明，薛准却木木的，他自己懂痛是什么觉，小时候挨过打，每每挨打，他就用力去咬自己的或者掐自己的手心，仿佛这样便能将上的痛转移。

    所以姜肆咬他咬得越痛，他的心越痛。

    愧疚和痛苦几乎要将他淹没。

    但更多的，是害怕。

    宋院正说，正常病人忧思惊惧再着风寒大多不会昏迷，会保留清醒的意识，就算现短暂的昏厥，也是因为风寒引起的并发症，比如，通俗一就是烧糊涂了，但这个糊涂的程度是有限的，多半还是会有模糊的意识。

    但姜肆不是，宋院正说她陷在梦境里，如果她不愿意清醒，或许以后将会永远沉睡去，直到衰弱而死。

    这在宋院正过往的病人中从未现过，他甚至想等姜肆醒了以后问一问她为什么会如此。

    他不清楚，薛准却一清二楚。

    毕竟是另一个灵魂到了另一个之中，就像木的榫卯结构一样，如果有一不对，都不能到严丝合。

    他看过所有姜肆买回来的话本，在她死后，又自己搜罗过许多，都放在裕王府姜肆原来的住，偶尔他觉得疲惫支撑不去的时候，就会到那里去住上一晚，那些话本里讲鬼神之事，他并不信，却也生过期许。

    年轻的时候总是梦的，后来时间久了，他年纪大了，便很少再相信那些东西了，继续看也不过是因为养成了习惯。

    如今却猛不丁地想了起来。

    薛准低着，用净的巾帮姜肆脸。

    她睡得很沉，没有了先前噩梦中咬人抓人的反抗，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一片宁静。

    虽然面貌并不相似，但这样的场景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曾经他就是这样，替姜肆收殓。

    薛准的手抖了抖。

    梁安劝他：“陛也该歇歇了，姑娘病着，也没再噩梦，才特意从永巷调了人过来伺候，不会什么事的。”

    从发现这姑娘病了都三天了，这三天里陛就没怎么合过，铁打的也熬不住。

    薛准说：“没事。”

    没事个！

    梁安难得爆了个，这嗓哑得跟破锣似的还没事。

    他总算是猜到了，什么先皇后的替，替个，能让人这么折腾的，指定是先皇后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