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渐渐察觉到李樯似乎有些黏人，像小猫小狗似的，要么总是想着送她回家，要么又想被她送回去。

    都多大人了。

    胜玉迟疑了一会儿，李樯便神幽幽，控诉：“难这也不行？你对我果然是如对陌生人一般冷漠。”

    他微撅着嘴，看着的确有几分可怜，而他个大又是个武将，这般示弱就像是猛兽撒一般，更让人难以抵抗。

    胜玉犹豫了一会儿，终究。

    “好，那你的怎么办？”

    “扔你这儿。”李樯双目灼亮，答得飞快。

    那么漂亮的一匹，说不就不，胜玉不敢苟同，熄了蜡烛，扶起李樯门去，还是把那匹的缰绳牵在了手里。

    山中猎多，不讲规矩的也有。若是这被人逮去炖了吃了，哪怕只是受一伤，她都赔不起。

    就像这位祖宗一样。

    李樯几乎整个人倚在胜玉的肩膀上，仿佛不是被砸了小脚趾而是整个都已经瘸掉，走起路来一脚浅一脚，一瘸一拐，不遗余力地激发着胜玉的负疚。

    他形大，这样弯的姿势是很别扭的，几乎快把他的腰折成了两截，他却毫不在意，还有几分喜滋滋的。

    胜玉叹了气。

    她搀着李樯的胳膊，仔细盯着脚。

    山路本就难走，她一个人时走惯了倒也轻便，现在拖着一个脚受伤的李樯，仿佛怎么走也没有尽。

    慢悠悠的月亮被云船渡了夜空里，林间光线更加蒙昧，偶尔有萤虫摇摇摆摆地飞过，亮夜路人的眸。

    李樯垂眸盯着胜玉的侧脸，结不断地动。

    她肌肤白如新雪，天地间最洁净的汽凝结而成，仿若混世中唯一一块净的甜糕，让人看着便有狠狠啃咬一的冲动。

    带着望的念一旦兴起便再难克制。原本李樯尚可还维持着翩翩君的派，保持一个让胜玉觉得安全可靠的距离，但越是碰她，便越是上瘾一般，原先李樯为自己画的那线，已经再拦不住脑中的野兽。

    想要掠夺更多，想要品尝更多，想要挖掘占有更的东西。

    夜路寂静，只余沿路柴扉之偶尔的低语，和时不时织到一起的脚步声。

    “李樯……”胜玉盯着脚的目光忽然顿了顿，“你伤到的是左脚对吧？”

    李樯呼滞了一瞬，随即又吐息自然，一派坦：“嗯。”

    正应了一声，他又一个趔趄，似是差栽倒，更往胜玉上靠了些。

    胜玉忙扶住他，也来不及再去想方才的疑惑。

    她刚刚，好像看见李樯一瘸一拐的变成了右脚来着。

    两人一走了许久总算了山，到了平路上，便可以骑。

    幼时傅胜玉自然是六艺都学过的，但她已经许久没有接过，更何况还要再带个人，胜玉只敢在平坦的地方骑。

    胜玉端端正正坐在前方，手里握着缰绳正琢磨，后倚上来一个人，双手环抱住她的腰。

    的双臂如铁箍一般，胜玉悚然一惊，腰都直了，微微偏斥：“李樯！”

    李樯的声音有几分黏糊糊的：“怎么了？”

    他竟然还敢问怎么了，胜玉只觉气得血冲，一阵阵发，咬牙：“手，松开。”

    “哦。”李樯倒也没纠缠，乖乖地放开手，让胜玉方才升起的一腔怒火才刚开了个便落了空，剩的不知要撒给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