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想起了生前之事，回想起了还未军的少年之时。

    那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永宁太宗。

    “……文姍公主。”石义中的血红褪去了几分，他视野中的一片鲜红重新归于了平静。

    “这第三拜，是为你送行。望你这一次，然是去路坦途。”

    石义放弃了抵抗，他的名字现在了涅槃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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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这也是她心最真实的话语。石义将军乃是难得一见的武将，不仅有着超的武技，更还有仁厚泽的品。

    他都快忘了，原来永宁皇室还是有这样的人。白文姍是，永宁太宗也是。说起来，他也是曾钦佩于永宁太宗的义，才追随至此的。

    对方乘坐锦轿路过他所在的村庄，那时，他还是十三四岁的少年，跟着阿爹阿娘耕。

    阖家乐、其乐。

    “你还真是和你弟弟不一样。”石义脸变回了和蔼的模样，他看向白文姍，像是重新回忆起了对方小时候的模样。

    白文姍仍然没有停，她第三次朝着手臂所叩去。

    那时的二虎惶恐着，以为一秒就要掉脑袋了。他声音颤动：

    一副没大没小，扯着他的胡就要上天的样。

    石义是亲看着白文姍大的人，也正是如此，才看得对方的赤诚。

    偏僻落后的村庄哪里见过这幅大场面，纷纷挑着锄、爬犁站在村上探。石义也在其中，他在想，来者是何人呀，为何连平日里风光满面的衙门大人都夹着尾跟着后方。

    听人议论他才知，轿中之人，乃是一国之君，永宁太宗。他们一辈梦都没想到，会在这穷乡僻壤遇见圣上。

    “大将军，”白文姍继续说，“你的夙愿已经达成了，世人过得安康，世间仍然太平。望你去往回路上不留遗憾，一路走好。”

    纪释很有默契地伸手指，在石义的额上轻。

    石义驻足原地，却领略百年盛世变化。

    他亲看见雁关由黄土变为绿洲，城关顽石变为耸的商厦。饥辘辘、离失所的百姓变得温饱，直至富裕。

    原来他驻足于这雁关的百年岁月，世人已经日新月异。此刻，他才明白了赤足和尚中所说“雁关已经不在了”的义。

    “大将军，我曾为你三盏莲灯，祈求你去路坦途，但未曾想落得如今地步。”

    仿若霎那之间，时空变换。纪释将百年时月注了对方的识海之中。

份执念将石义困在世间这么多年，白文姍作为最后的皇室血脉，有必要来化解。

    令人意外的是，永宁太宗非但没有发怒，反而从轿中来，将那卑劣的二虎扶起，丝毫没有介意对方上的污秽。

    他注视着前跪拜的白文姍，嘴角略微颤抖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哪知祸从天降，隔家二虎挑着粪土只顾着踮脚观望，推搡之中失去了重心，将那篮粪土泼在了轿边，惊扰了匹。直至倌安抚了好久才平静来。

    本以为永宁太宗受了惊，会治罪于二虎，更或许会将怒火蔓延至整个村庄。所有人都跪了来，哀声请求圣上息怒。

    他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机械、车船，好似尝到了琳琅满目的佳肴、珍酒。

    她虽与对方接多在朝堂、后殿。但从京城里孩童传诵的民谣中，也能听民众对他的。

    这盛世，他虽未领略，但已然满目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