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赋（八）

    统算来，天地会帮忙的三百亩田，每亩要产量比过去涨五成来。这个业绩足够让人瞠目结了――难怪人家都说澳洲人地有秘法。

    “要是不闹丈田这一，今年的年成要多不少来。”刘光表表示惋惜，“三伯！明年开就把所有的地都包给天地会……”他忽然停了，大约是觉得不妥。

    刘友仁没吱声，所有的地都包给天地会，那澳洲人不就清清楚楚的知自家有多少田地了吗？他叹了气，这还真是个两难的选择。

    “光表，我倒觉得这丈田的事是澳洲人自己得话，反而会好些。”

    “三伯？”刘光表不解。以澳洲人毫厘必诛的态度和他们令人恐怖的办事能力，恐怕不要说只报一半，连自家名的诡寄的田也跑不掉。

    “澳洲人办事严苛，但是治理却比官府宽仁。”刘友仁低声，“该严的地方就严，该宽的地方就宽――所谓‘宽严相济’。相形之，官府倒是有些来……”

    “三伯！”刘光表被吓了一，三伯这番话近乎叛逆，虽说临是天皇帝远的地方，官府的威信还是有的，“您可别说！”

    “哼，这话当然是你我之间说说。”刘友仁说。事暂时先这样对付一，等郧首来了之后听听他的说法再一步的打算。

    一连半个多月这样的磋商和讨价还价在全县的每家大里在行中。张和不安的气氛笼罩在各家上，彼此之间有关系的人家，都在四走动，打听消息。和天地会有来往的大顿时成了全县的焦，上门来拜访的人简直踏破了门槛。连大们一直看不起的暴发：靠着为澳洲人采购货发家的“全福行”的林全安也忽然成了香饽饽，三天两有人来拜访，有的放礼就走得，也有的坐来天南海北的不知所云的扯一气。闹得他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林全安之外，就是“世堂”了，这家药店的买卖忽然变得极好，大家里忽然都有人“生了病”，都指名要“世堂”的东家杨世祥看病，药医同源，他倒是平日里也悬壶济世，只是没想到忽然生病的人如此之多。

    当然，从这些人嘴里是打听不什么消息来的。不要说林全安、杨世祥这样和田地本没什么关系的人，就是号称和澳洲人走得最近，消息最灵通的张有福也没能透的容。

    反倒是无财无势的小粮这次没什么惊扰。他们本来就无多余的田亩可报，有的甚至还承担了本不是自己的田地的粮赋，再要挤也不会有大油了。当然这并非陈明刚大发善心放过他们――胥吏们都是吃人不吐骨的主，大油小油，石里也要榨油来――而是陈明刚觉得澳洲人主要是要整治大，去大费周章的挤小意义不大，不了成绩，还容易引起小们的反弹。陈明刚觉得澳洲人对老百姓的态度和大明官府对百姓的态度完全不同。真闹事来，自己讨个没趣是肯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