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赋（二十）

    吴明晋和王兆面面相觑，这事还真没法“就这么定了”，当王兆：“这个，办案侦缉拿人都要签火牌，诸位不是大明人士，又无功名、差遣在……”

    “此事当然还是以县里为主了，”熊卜佑，“我等不过从旁协助。”

    王兆想所谓“从旁协助”，其实髡贼还是想要掌握此事的理权――这倒也好，这个手的山芋脆就丢给原主去理好了。他也想看看，澳洲人的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

    吴明晋咳嗽了一声，推辞自己不适要先回去休憩片刻。熊卜佑知这是当官的表示“此事你们只去，但是与我无关”的一派，面的事，只要和王兆谈就是了。这也是官场上常用的法。

    王兆想此事办理，断然不能让澳洲人自己来搞坐堂审理之类的事，唯一的法就是委托县衙里的一名官员面。由澳洲人在背后指挥就是。

    “来人，请孙老爷来。”王兆吩咐。

    这个差使当仁不让的落到了典史的上。典史是明代开始才有的官儿，是从宋元以来的县尉衍生过来的，主的职责是大抵是狱囚警逻之类的治安工作，在没有巡检司分的地方，也负责巡防、弹压、捕盗的事务。此事给他办职责名正言顺。

    典史的级别很低，连从九品的最低一级官品也不上，算是“未”，不过这个未还是“官”，照例要朝廷除授的。

    当典史的人，都是些最不得意的读书人，多数是从“监生”中的选授的。如果说举人考不上士，还能“大挑”当县令、县丞之类的官职，监生就只能混个主簿、教谕、训导和典史这样的微末之员了。而且升迁的希望很小。

    所以本县的孙典史孙瑞伍就成了一个典型一切向钱看的官了。可惜本地实在太穷，地方势力和土匪又厉害，他这个典史的油实在有限。

    澳洲人的到来给孙瑞伍带来了财运。因为他品级低微，常常被当作替死鬼给吴明晋打发去为澳洲人办事。每次办事，照例会有一笔好。东门市上的享受让他更加难以自。于是孙典史就在在金钱贿赂和生活享用的双重刺激越陷越了。澳洲人每有什么行动，他总是第一个现，办事极其殷勤。以至于在县里被人笑称为“澳洲典史”。

    孙瑞伍自己倒是毫不在乎，每天在东门市“享受生活”，和独孤求婚很是相得。两人时常一起“腐败”。这位监生对自己度过的圣贤之书早就忘得一二净，把华夷之防丢到九霄云外去。

    “不行，”没想到熊卜佑一反常态的表示反对，“王师爷，孙典史品级低微，这可是牵涉到本县缙绅大们的案，若没有一个相当的人面主持，恐怕人心难安啊。”

    “那，熊老爷的意思是？”

    “还是请吴县丞面主持为好，孙老爷协办。”

    “有理，有理。”王兆想这也算有些理，反正只要不是自己老爷面就好，孙典史还是吴县丞都没关系。

    当叫人把二位找来，将事关照了一番。孙典史听了要为澳洲人办案，上一力应承，倒是吴亚，想了片刻才：“几位首，这次刀箭恐吓缙绅的事，案本原没什么，只是事难办……”

    王兆咳嗽了一声，说：既然你们谈公事，我就不再打扰了。当也溜了去。

    “事难办，我略有耳闻。”熊卜佑说，“不过此事事关重大，还是要一查到底，给县里一个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