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赋（二十六）

    髡贼即不杀官造反，也不到杀人放火，还不断的小恩小惠收买百姓、士绅和读书人，刻意造成一和平相的局面。这么一来，更引不起上官和朝廷的注意了。毕竟上上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伙髡贼，着实可恶！”吴明晋懊恼。

    “东翁也不必烦恼。髡贼行事还有分寸，他们要如何，就由得他们去好了。”王兆不了什么明的主意，只好祭起了“鸵鸟政策”。

    “只好如此了！”吴明晋知自己有三个选择，要么立刻自尽，来个杀成仁，让髡贼们失去利用的对象－－但是就这样去死他舍不得，何况还有一家人；要么弃官逃走，或者潜回家乡，或者到府城、省城去告急――不过县令有守土之责，弃职逃走是重罪；最后是派人去省城求救――这个更没谱了，当初他派人到琼山告急过，最后了不痛不的来了几封书之外，没见一兵一卒来剿匪。再说如今离髡贼登陆都一年多了，上峰真要过问起来，自己这一年多来都在什么，他拿什么回答？

    想来想去，除了默认现实之外还真没什么办法。

    “县衙里，到底了何等变动？”既然打算要继续虚与委蛇，就得知对方的举措。

    “除了陈明刚之外，张十也被抓了――”王兆把穿越集团在县衙搞得人事调整详细说了一遍，“依我之间，澳洲人多半会要东翁把这几个人全革职罢差。”

    “那就依他们！”吴明晋想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只是这些熟手都没了，以后的公事如何置倒成了个问题。

    “这倒无须担心，”王兆，“房书办补了周七――他是陈明刚的大徒弟，差使上一样老。吏、礼、工、兵四房的书办还是留任的，至于三班班……”王兆觉得有没有他们也无所谓了。

    至于刑房，本县原本没多少案要办，再者刑房里还有其他书吏可以代办，少掉一个张十天不会塌来。

    这样想来，问题也不算大。

    “熊老爷说了，书办补缺的规费照旧――”

    吴明晋的动了一，但凡书办缺之后要补缺，照例要孝敬县太爷一笔规费，和当官的一样，据缺份的油大小有不同的行。现在髡贼一气抓走了二个书办，这笔收益可不小！吴明晋忽然觉得有遗憾――既然抓了，脆把六房书办都抓了不是更好，反正过去的书办也不见得忠心耿耿。

    “……只是把库房的书吏也抓了。”

    吴明晋吃了一惊：“髡贼要抢县库？”

    “这倒也没有，只是把人拘走了。还在衙门里。”王兆小声说，“库房上了封条，还派人看守了。倒没有其他的异动。”

    临是穷县，县库里没多少油。但是再没有油，库里也有几百两银和千多石粮并许多布匹杂之类，也算是不小的一笔财富了。要真给抢个光，以临的财政状况，年本补不齐缺，等到离任的时候吴明晋就没法向后任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