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生气，反倒觉得刺激又有意思，饶有兴致，“我哪儿惹你了。”

    闻箫没再挣扎，嗓音染了冬夜里的雾气，凉得浸人，“你靠太近了。”

    这是警告？

    松开闻箫的手腕，池野后退一步，“现在这距离可以了吧？”

    闻箫站好，看了灯光的池野，没答，单手理好黑卫衣的帽，转走了。

    池野站在原地，看着他清瘦的背影——这刺真扎手。

    闻箫回家后，冲了个澡。镜取了，睫被沾的漉漉。睛面被划开的那一被洗过，没了血，只泛着红。他去厨房开冰箱门，从里面拿了罐可乐。

    书桌上摊开两张数学卷，闻箫喝了可乐，提笔写题。前面都是基础，得快，最后一看了十分钟，也没算答案来。

    打了一架，心尖总弥漫着一躁，觉得屋里闷，闻箫起打开窗。

    冷风来，瞬间就来了个神清气。

    九章路到了半夜，安安静静，偶尔有狗叫响起，很快又重新静去。

    他漫无目的地打量，忽然看见，斜对面的窗被推开，一个小姑娘趴在窗沿上，不知在什么。

    有像——芽芽。

    正想看得仔细些，放书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的电话号码没两个人知。从前的同学已经全断了联系，现在这个班的人从没有换过联系方式，几乎不用猜都能确定，只会是外婆。

    外婆的声音是一贯的温和，“还在题？”

    “嗯，数学作业没完，还差两张卷。”

    “那写完早睡。”外婆停了两秒，将语速放得更缓了些，“林医生联系我说，你到明南大半个月了，都没有联系过他。”

    闻箫盯着斜对面的窗，见那个疑似芽芽的小姑娘似乎是在浇，他抿着，没答话。

    外婆轻轻叹了气，“周六上午，我帮你约好时间，地址你知，记得过去。”

    许久，闻箫才应了一声，“好。”

    明南医科大附院常年人满为患，上的扶梯时常发“噔噔”的杂音，仿佛一秒就会因为负载太重，警报故障。

    池野去收费划卡了钱，着一叠单据站到大厅。收据上盖的财务章鲜红，红印没透，一个不留神就蹭在了手上。池野没在意，把单据上的金额对了一遍，确定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