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我对你的第一个印象是甚么吗？」纪禾菲问。

    垂着一双泪的女人，微怔着抬起来看着男人。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在他面前溃堤，她有她的自尊和骄傲。背着晦暗童年大的女孩，一直以为自己较一般同龄女成熟过人，绝对不会、也不屑在别人面前示弱，特别是男人面前，用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样来勾引。更何况前的男人，也绝不是她想要勾引的对象。

    纪禾菲皱起眉，思绪回绕了一圈，才慎重地说：「你太善良了，所以才会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上，把自己的这一辈过得像在赎罪一样。」

    赎罪？她有甚么罪好赎？这男人到底是谁？又知个？

    罗岱娣诧异的神看着他，心中撩起一丝愤怒。说她活得像在赎罪，未免也太过讽刺，太过……贴近她心中的暗影，让她觉到莫名恐慌无助，如同偽装亮丽的面里被掀开，剩馀一张丑陋得见不得人的面容。

    她避开了他的目光，撇抿起嘴，手一挥变胡抹去脸颊上的泪痕，再也顾不得自己是不是变成了一张大脸。

    「其实，我一直觉得……我自己是很没有自信的人，但是我却发现，你比我还没有自信。」纪禾菲喟了气，声音，忍不住心里揪疼地问：「我不知你为什么会觉得你自己不值得？不值得别人对你好？不值得别人用真心对你？」

    这男人是打算站在她的门对她说教来着吗？抹不净的脸庞，瞬间再度濡成一大片。

    「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的样。」罗岱娣哼一声鼻息，不满地拉了语调：「你很了解我吗？你了解了甚么？你又喜我甚么？」排山倒海的绪，差儿爆开在狭小的门前玄关，再也抑制不住崩塌的泪。

    这男人耐心的指导她个案报告、夜路送她回家、还回带来伤药膏，她不但无以偿报，更怒言相向，就因为他温柔而沉静的语调，及了她心里最脆弱的某，反而让她害怕起来。

    这样该会让他到灰心失望吧？像她这么糟的女人。

    「你可以回去了，以后不要再……」不知僵持了多久才开的一句话，她只说了一半便无法再完整接续。

    纪禾菲掏仔后袋的一条手帕，迟疑了两秒，终于抬起手往她脸上轻拭，「我不了解你很多事，但是喜一个人不一定得等到全都了解。喜……就是喜，我也不知该怎么讲，但是这就是一很单纯的觉，有时候不一定需要太多理由。」

    那隻惊惶失措的小动似乎慢慢静默来，只是悸躁的搏动还在持续。如果她有勇气抱住他，从他上再得到多一些勇气，或许会让她的呼再平顺些，但她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