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城市很安静，天上挂着一弦弯月，镰刀似的，路灯的光被风得清冷。

    派所灯火通明，程煜帮不上什么忙，只能买几杯咖啡给熬夜的警察提提神。

    等待的时间漫又煎熬，程煜坐在走廊的凳上一接一地烟，有女警过来招呼他屋里坐，他摇了摇。

    “你这样等去也不是办法。”那女警觉得他继续坐去迟早会被冻死，好意劝他，“不如去里面帮我们把案件重新梳理一，再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程煜掐了烟，“不用了，在这里我可以更清醒地思考。”

    想到程夏也许正在哪个黑暗冰冷的角落受罪，他就不敢迈那个温的房间。

    ——如果他去鹭大接她就好了。

    整个晚上，程煜脑中只有这个念。

    要是他去鹭大接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夜幕像一大的缸笼罩着世界，四周阒寂，程煜脑袋昏沉，思绪像缠绵的丝织起来。

    他想到程夏来程家那天，那么可的小姑娘，声气地叫他哥哥，他却暴地把人推开。

    有一段时间，程夏很喜跟他去库游泳。她静静坐在岸边，不吵也不闹，他却嫌麻烦，死活不让她跟。

    还有五年前那个夏天，那天晚上同学聚会，他喝了酒，回家后看到程夏躺在沙发上，白皙的豆腐似的。他不知不觉就把手伸了过去，像变态一样摸着她的房，腔里澎湃，住尖时不知不觉用了些力气。

    程夏嘤咛一声，迷迷糊糊睁开睛，瞳孔里映他野兽般丑陋的脸。

    他遽然清醒。

    那天晚上，他一夜没睡，怕程夏会告诉祁玲玲。但小姑娘什么都没说，只是第二天早上见到他的时候红了脸，低着侧转厨房。

    过后，程煜很自责，见到程夏的时候只觉羞愧。大约是因为这样，他开始躲着她，研究生三年，寒暑假都不怎么回家。

    ……

    程煜在派所坐了一夜，天边鱼肚白，鸟儿在树上叫得雀跃快，院里的三角梅染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