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敢当朝提着话茬的，也只是虾两三隻，有份量的大臣却是一个也无。

    俱是话还没提起，就被京师一带闹雪灾一事给压了。却也能看安王一系的蠢蠢动，恰宛如那烧的油，白沫已经泛起，就不知什么时候能炸开锅。

    外面闹得这些，俱都和晋王府没什么关係。

    雪停之后，晋王又开始每日去工卯了，閒暇之余在家中喝茶看书、教导瑶娘练字，倒也颇得趣味。

    如今的晋王越来越有为师者的风范了，每日值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瑶娘的描红。甚至还定了完不成另有惩罚的规矩，这惩罚可能是多罚几张大字，也可能是其他别的。

    起先瑶娘只当他说着玩，她倒也不是懈怠偷懒，不过是自喻不是学读书没那么上心罢了。也是瑶娘看似是两个孩的娘，实则还不到十八，还是小孩的心。很多时候对某些事都是一时兴起，兴致过了，扭就扔了，倒是心心念念都记得，就是免不了会被琐事打搅。

    尤其晋王不在，她要陪着小宝，还要陪着二宝，几个丫找她说话，科打诨一日时间就过去了。今日总想着明日，明日还是明日，有时候晋王与她布置的大字没写完，回来检查多罚写几张也就记着数，这数越记越多，竟攒了百数不止。

    这日，晋王了值回来，瑶娘正在和几个丫玩叶牌，小宝坐在一旁看着。

    他既回来，这叶牌自然玩不成了，换了衣裳来问瑶娘描红写了几张。瑶娘心虚不敢说话，晋王命红绸把去把写的大字拿来看。

    红绸犹犹豫豫去了，不多时转来拿了一迭宣纸。看似厚厚的一迭，实则只写了两张，且其中一张只写了半数，有一个字写了半边首，就戛然而止，显然是被什么事打岔给忘了。

    晋王的脸顿时冷了来，几个丫吓得低不敢吱声。瑶娘个，放在裙边的手摆了摆，丫们便鱼贯退了来。

    她笑得一脸灿烂，莲步轻移挨了过去，以为讨个笑脸，小意儿哄两句也就算了，哪知晋王却冷哼了一声，寒着脸去了，不多时拎了把戒尺回来。

    荣禧院正房里一片安静，几个丫守在门外想不敢，勾着脖立在那儿，耳朵却是竖起了听里面的动静。

    「你当本王只是和你玩乐？既然要学，当得勤勉认真，当初你即哄了本王教你，就不是玩笑！」

    自此，瑶娘才明白晋王真不是和她玩笑，那些攒来的大字都是要写的，罚也是要挨的。

    本来她还以为晋王是跟她说着玩儿的，却也就是说着玩儿，关键是晋王这个为人师的太不端，本来罚了也就罚了，他偏偏喜些趣来。

    床笫之间，耳厮磨，总喜让瑶娘些样来抵大字的张数，瑶娘会与他认真才有鬼。

    如今这厮提起翻了脸，瑶娘心中哀怨，也只能自认倒霉。

    瑶娘还记得小时候苏秀才坐馆时，有些学童不听话是怎么挨罚的，又见晋王手持戒尺，就怯怯弱弱老实地伸一隻手。

    晋王被她气笑了，她还真以为他拿了戒尺来是想打她？旋即又想，他拿了戒尺来不打，拿来甚。

    其实晋王也是被瑶娘这阵的态度给气糊涂了，他虽是寡言面冷，不山，但寻常事最是认真。也是幼时在上书房念书，受那些给皇授业的大学士们的影响，觉得不学也就罢，既然要学当得竭尽所能的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