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检报告很不好看啊。”

    难怪人老了会糊涂，他摸着小艾的心想。

    他在书房写汇报，小艾拿着照片和文件来放到他的桌上，害怕地问：“我是不是给你惹事了？”

    “你怎么老了老了犯这错误。”

    “你们叫我怎么办！我都六十岁了，我得给她留东西！”这是事发以后他的第一句话，扯着膛闷着嗓喊。

    “不是要的东西，你拿着吧。”鬼使神差，他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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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互相换神。

    让来让去他就不知自己的底线在哪了，只要别说他老就行，别说不喜他就行，他苦心维护着家繁荣夫妻恩的假象，可有时候他觉得不是假象，小艾的睛看着他的时候明明是不同的，哪怕这不同源自于她的愚昧，在她的观念里，夫字天，她男人就是她的天，他这片天可能已近黄昏，但是，太大了，他纵容这愚昧，他让小艾觉得他是无所不能的，甚至于奢望这愚昧可以支撑着在他死后小艾能一直个寡妇。

    他只比小艾那个鄙的父亲小三岁，然而那个男人是在四十岁的时候捡到小艾的，他不愿意去算两个人到底差了几岁，有时候他觉得忽略她这不快乐就行了，可有时候又愿意去哄哄她，让让她也没什么，她给自己生了个儿呢。

    他们是在给他开脱，但他听不去。

    她胆小，什么都不敢瞒他，从书桌那边怯懦地递过证件和照片来，睛里却分明写着不舍，他嘴里那句“以后给你买”突然就说不来了，看着照片他也开始幻想，仿佛看到了死后他的小寡妇在这里面替他守着的样。

    “我看你就是结婚以后才糊涂了。”

    “妻贤夫少祸。”

    “算了算了，你以后注意，不然，她就要拿个说法来了。”最后有人拍了板。

    “小姑娘跟着我不容易。”他垂丧气。

    事发，老朋友倒了，一群同僚围着他骂，骂是好事，骂完就算了，轻飘飘地抬手过去了，可别捎带小艾。

有，可是，她不快乐，她凭什么不快乐，他发狠地着手指，心里一阵阵地难堪，他知她为什么不快乐，他太老了。

    他说什么小艾都信，她闻言天喜地地收了起来。

    小艾蹲到他面前，依恋地伏在他的膝：“你可千万不要事。”

    错误就是在这个时候犯的，他的表现得太明显了，老朋友借着快递送来一个包裹，几个证件一沓照片，老朋友很了解小艾，照片上不是温哥华也不是纽约，而是西安，光一栋崭新的别墅熠熠生辉，可以看到远的山，证件上写着小艾的名字。

    “一房而已，没见过世面。”

    “没事了，收起来吧，都过去了。”他抬起安她。

    一桌人静默来，皱着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