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翎湘楼歌舞升平，觥筹错，因着今儿是魁琳琅表演的日，更是连大堂都坐满了客人。早在日落之前，这销金窟便被达官贵人订完了包厢，安宁足足了五百两银及楼门石狮的半截断耳才从翎湘楼老鸨手中行夺了一个席位。

    说尽好话将那个预定包厢的落魄老爷送走，翎湘楼老板玉大娘扭着走牡丹阁，瞧见那两尊半躺在扶椅上的大佛时，一瞪，朝一旁公：“这便是你说的那两位客人？”

    明明是两个灵灵的黄大闺女，偏生禀告的人说得如恶神降世一般。

    公苦着牙，默默退至一旁。

    虽说古怪，但玉大娘在风月场上几十年，什么古怪客人没见过，两在安宁上云锦纹质地的裙上晃了晃，脸上挤满了灿若的笑意，扭上前来：“哟，两位小算是来对了地方，咱们翎湘楼在京城那可是数一数二。去去，还不快换几个伶俐的小厮过来……”见两人未阻止，玉大娘神思一定，笑：“两位小可还有什么吩咐？”

    “玉大娘，听闻您这儿的牌琳琅姑娘貌比貂蝉，您开个价，本小包她一整晚。”

    安宁声音刚落定，玉大娘一个趔趄，眨尖声：“一整晚？小……您还是饶了老吧。小看着非富即贵，若是让府上辈知了，非拆了我的翎湘楼不可！”

    江南绣娘一年之功绣成的云锦纹裙，千金难求，她还不至于这么没力。

    安宁蹙眉，对上任安乐似笑非笑的打趣神，尴尬：“说些什么胡话，本小听闻琳琅琴艺超，这才带着友人前来听曲。”

    “哦。”玉大娘舒一气，对上任安乐回转过来的眸，兀地一怔，好生凌厉的小，咽了咽才回：“小，若是听曲那好办，今晚琳琅会在台上演奏，两位小隻欣赏便是。”

    “我说了包她一整晚，自是要在我面前演奏。”

    安宁说得斩钉截铁，玉大娘脸一变，这才明白原是真的放了两尊煞神来，为难：“小，今晚乃琳琅定期演奏的日，外面达官贵人不少，我可得罪不起。”

    她说的倒是真话，翎湘楼的招牌几乎是一个琳琅挑起来的，若是惹怒了满楼的客人，怕是明日就得闭门歇业了。

    一沓银票轻飘飘地扔在桌上，安宁笑：“玉大娘，这是一万两银票，我说了，包琳琅一晚，你看够不够？”

    翎湘楼的魁琳琅场也不过是一千两银罢了，若非琳琅不卖，恐怕这一万两银都够买她了。玉大娘倒一凉气，黏在了那迭晃得人的汇通钱庄银票上，为难：“小恕罪，实非我不识好歹，可今日来的贵客实在太多……”

    “当”一声脆响，一块绿佩被扔在桌上打旋。

    安宁挑眉：“去，拿着这个东西到各间包厢着转一遭，若是谁不服气，便让他到我面前来说。”

    听见这话，玉大娘神一凛，仔细打量了安宁几，忙不迭拾起绿佩，躬退了去。

    有胆说这句话，这位小恐怕不只是富贵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