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排安宁知这一切，是为了帝盛天？”太后声音落寞，沉声问。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封你不得已亲自写的密信才成为了唯一的证据。否则整件事里，你本不会留半痕迹，就连哀家也不会知这一切。”

    嘉宁帝听着，一言不发。

    “到最后所有的结局，就如你当年想好的一般，一步不差，一步不错。你当真是个好儿，一个好父皇！”

    嘉宁帝话语中隐有冷寒，“那十名武力超绝的杀手竟只有一个剩了半条命活着回京师，而且他言帝盛天拚着自散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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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太后突然大笑起来，“若不是如此，哀家又怎会为了你构陷帝永宁，灭了帝家，一步步走你为哀家早就设计好的戏本里。”她重新坐在凤座上，底满是悲凉凄苦，“皇帝，哀家是你生母，是怀胎十月将你生的人，你想要什么，哀家都会为你夺，为你抢，你手里的刀，可你却偏偏选了最伤哀家的方式，为什么？”

    太后立在凤座前，冰冷的声音在空的大殿回响。

    “还有安宁。”太后继续，“十年前她慈安殿……是你一手安排的吧。哀家难会不清楚当年为了防帝盛天报復，在慈安殿安排了多少暗桩不成？她只有八岁，怎么可能闯守卫森严的慈安殿？良喜第二日自尽，也本不是为了保护安宁，而是为了护住他真正的主，良喜是你为安宁准备的领路人。若不是你将他的痕迹在中消除得净净，哀家又怎会查不一端倪？”

    嘉宁帝抬，沉默良久，缓缓：“从十九年前知帝盛天耗损真气为先帝续命的那一刻起，朕便知，这是老天给朕的机会。帝盛天不亡，帝家就不可能被摧毁。她为先帝续了三年命，一真气耗损净，非十来年之功不得恢復。但那时大靖不稳，诸王权大，朕还不能动她，也不能动帝家。三年之后帝盛天独自一人南海寻宝，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朕亲自选了十名即将跨宗师门槛的杀手远赴南海，诛杀她于南海荒岛之上，只是朕没想到……”

    “北秦、东骞虎视眈眈，朕从来没想过要坑杀帝家军，朕原本打算让施元朗将帝家军打散后编西北各军，在晋南重新召良民军，以消除帝家在晋南的影响。朕确实没想到母后会早朕一步令忠义侯坑杀帝家军，以致留今日隐患，是朕考虑不周。”

    嘉宁帝终于开，神态淡漠，“儿想知，母后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一切都是儿计划好的。”

    “朕与永宁曾有约定，予他的密信皆都是隻盖皇印，不落名讳，以此区别真假。母后不知，所以朕不能让您当年写的密信被送到帝北城，否则只会让永宁怀疑。”嘉宁帝垂，缓缓。

    嘉宁帝颔首，微有自嘲，“朕没料到本不用帝盛天手，只是一个帝梓元就把朕到了这地步。”

    “可惜啊，他不知终究是晚了，你看在他自尽的分上隻斩了帝家满门，颁圣旨西北劝降帝家军，哀家却容不得这八万人的威胁，错差早你一步了密旨给忠义侯，了这欺天之事！儿啊，你也不想想，你是我生来的，你能狠，哀家怎么又不能？”

    “儿知母后在仁德殿前猜了真相，所以才会惹怒众臣，将一切担在上。”嘉宁帝抬首，“一切并未如儿所想，否则也不会连累母后至此。”

    太后从挽袖中拿一封泛黄的信函，朝嘉宁帝扔去，“哀家早该想到，帝永宁那样的人，怎么会被哀家的伪信骗过去。他知自己被诬陷，又怎么会只是因为忌惮哀家就自尽在帝北城。他是猜了真相，想用自己的死来换那八万帝家军一条活路！”

    嘉宁帝缓缓抬，角涩，一字一句回：“若是瞒不了母后，儿又怎能瞒尽天人？”

    太后抚着额，盯着他，“说吧，这一切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哀家活不了多久了，你总得让哀家死个明白。”

    “当魏谏在仁德殿前说这封密信没有落款之时。”太后抬，“哀家知你和帝永宁相熟，平时相百无禁忌，写的那封密信上明明署了你的名讳，可这封，竟只有一印玺！”她朝地上的密信指去，“世上是只有哀家最有可能模仿你的笔迹，却无人想到，如果是你亲笔所写的密信，靖安侯更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瞒得好，瞒得好啊！”太后朝后靠去，话语微嘲，“哀家原以为养了个不问世事、万事忍让的皇帝，哪知哀家养来的是一虎，一猛虎啊！哪里需要哀家战战兢兢为你持，你把全天人都给算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