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降大雪的西北难得了个晴日。

    帝梓元睁开，盯着窗外的有些晃神。她从榻上坐起，额痛一阵阵袭来，有多少年没这么失态过了？想起自己在安宁墓前说的荒唐话，帝梓元了眉，她是怎么回来的……？

    “你胆倒大，连十几岁孩童都不如的酒量，也敢在雪地里喝醉？”脚步声在门外响起，青人影走房。

    逆光，来人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帝梓元却识得这个声音。昨日安宁的祭日，他到底还是来了。

    藏起底的意，帝梓元仰，“是你带我回来的？”

    韩烨把醒酒汤放到榻旁的小几上，不温不火回她：“确切来说你是被我背回来的。”他说完坐在一旁，朝醒酒汤瞥了一。

    帝梓元难得有几分尴尬，咳嗽一声，端起醒酒汤喝。她的目光逡巡片刻才正儿八经落在韩烨脸上，这一瞧，微微一怔。

    沙场喋血一年，韩烨眉间更为冷冽。纵使是她，如今也瞧不韩烨底的意。初西北时两人关系正当缓和，如今横隔上了安宁的死，再见面时却只剩沉默冷凝的氛围。

    “惠安城如何了？”气氛有些沉闷，帝梓元放碗问。

    “半月前一场恶战，北秦军队退回军献城，鲜于焕伤了元气，半月之无再战之力。有温朔在惠安城，暂时不用担心。”

    一年拉锯战来，老将牺牲不少，只能让资历尚浅的将领补上。唐石留守尧城，总握潼关，温朔守惠安，归西驻扎山南，至于苑琴，帝梓元把她留在了最危险的邺城。毕竟比起调兵遣将，这几人都比不上自小跟着帝梓元在军中打的苑琴。

    两人都没有提起战之时还回到青南城的原因。有时候，不言反而是更好。

    帝梓元起走到房间一角的沙盘旁，“鲜于焕毕竟是北秦老将，若不是我们一东一西牵製于他，这一年也难让他退败。西北冬日寒冷久，对我们两国是善机，也是败机。北秦国少粮，他们的军队西北，粮草不足，这场战争持续一年，北秦朝堂上也不是初战时的铁板一块。但如今的状况对我们来说也非全利，大靖将士多来自南方，不熟悉西北地形，扛不住恶劣的天气，骑兵的战力也不如北秦人。再加上两线作战，兵士不足，去年灾江南粮仓十损其八，打了一年仗，怕是朝廷的存粮也不多了。”

    帝梓元和韩烨为西北的最统帅，早在一个月前就知江南和中原的粮草已经全都运了西北，如今再也挤不一存粮。这个消息一旦被北秦探得知，西北军心定会涣散。

    韩烨神肃穆，，“北秦王的皇叔德王莫云一直觊觎北秦王位，他已经在北秦朝堂上三番四次提罢黜鲜于焕统帅之位，好让自己手的将领接掌兵权。如果三个月鲜于焕未在大靖取得战功，北秦朝堂又讧严重。梓元，你猜北秦王会如何？”

    将鲜于焕换成莫云的人，就等于将最后的战功和北秦边疆的兵权也一并到莫云手中，北秦王除非是个傻，否则绝不会这二愣圣旨。

    “还有三个月时间，如果鲜于焕重立战功，北秦王一定会力排众议，将这场仗打去，也拖垮我们大靖，和东骞蚕中原。如果鲜于焕不能重整旗鼓，三个月后北秦若还掌控着云景城和军献城……莫天极有可能以这两城为挟，向大靖送来和书，让大靖赔偿数以天计的武和粮，以平北秦国的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