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在发间的手猛地落，声音戛然而止，再也不闻片缕。

    一剑破心，连羽知，若是他们家将军还有一丝力气，都不会隻用手势来阻止他们。

    梅林中，连澜清看向君玄，将剑从她眉心一挪开，神温柔宁和，“所以，阿玄，我选择让我走。”

    连澜清的底尽是宽佑温柔，恰如这十年的秦景，他的缓缓合住。

    她知连澜清就要死了，不他过多么罪恶滔天的事，他终究就要死了，死在她怀里，死在她手里。

    君玄的银剑在连澜清上穿而过，殷红的鲜血从剑尖滴落，溅在雪地上，一滴一滴，目惊心。

    “阿玄，你问我为什么……你是我妻啊，从四年前我在老师和你父亲面前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是我连澜清这一世认定的妻。”

    君玄地抱住他，惶恐地垂，连澜清微不可闻的声音落在她耳里。

    “阿玄，我的仇已经报了。”连澜清低低开：“一年前军献城破，施元朗战死城，施家满门给我连家族人抵命的那一日，我的仇就报了。我从来不是为了让北秦主中原走上战场，连家也从来不需要位极人臣。从军献城破的那日起，我活着，就只是为了还债……我连澜清这辈，为了报仇，欠太多债了……”他的声音逐渐低来，“施元朗十年教养之恩，军献城满城百姓信任之义，你十年光、十年……我欠的债太多了，可是阿玄，我不由己，阿玄，我不想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没的选择……”

    梅林中胜败已分，看到林中之景，就连连羽也失了镇定，腰间弯刀朝林中跑来，可不过两步，他和骁骑卫就红着生生停在原地，再难挪动分毫。

    “阿玄，我知不我今日是死是活，你都不打算活了。”连澜清用沾满血迹的手朝君玄眉间抚去，一从鼻尖角而过，这世间最后一刻他隻想将她的面容揳心底。“我们两个，总得有一个活着，你肩负着君家百年传承和帝家血仇，你要活去。我欠了太多债，阿玄，我没资格还，你别原谅我，但你替我活去吧。”

    君玄嘴角犹带血迹，底卷起惊涛一般的骇浪。骨碾碎，血脉逆，鲜血涌，明明这每一份痛楚都属于连澜清，可望着那把停在眉心的剑和连澜清平静的，所有的伤痛她都仿佛更甚十倍。

    风过，面纱从眉心断成两截朝地面落去，了一张苍白如纸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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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从一开始连澜清就知真相，他一定会选择堂堂正正走向战场，正大光明地战败施元朗，而不会隐姓埋名十载受尽折磨去一个背信弃义忘恩负义的人。

    从我四年前在老师和你父亲面前那一刻开始，你就是我这一世认定的妻。

    “我知，你不会走。”

    可是连澜清不知，连氏老幼本不是死在施家军之手，他和施元朗只有战场杀父之仇，从来没有满族被屠之恨。

    可人生不能回转，连澜清大错铸成，他这一生，太可怜悲凉了。

    君玄整个人无法自抑地颤抖起来，连带着那双刺连澜清膛的握着银剑的手。

    众人循着连澜清手中的剑望去，剑如锋，笔直地落在君玄眉心之间，明明那剑尖只要再一寸，受剑之人便无力回天，可那剑尖却隻落在眉心之间，再也不动分缕。

    “我知。”连澜清中逸的鲜血把君玄前染得血红一片，她一遍又一遍地拭连澜清嘴角的血迹，喃喃回，“我知。”

剑错而过，直直朝对方刺去。

    真力圈陡破，一声响，在这一瞬银剑的光芒照耀梅林，几个呼后，飞沙走石跌落在地，梅不再飞扬半空，梅林里恢復了平静。

    剑落地，雪地中。连澜清震断君玄手中的银剑，用劲将银剑从，鲜血猛地涌而，落在他的青衫上。他的朝地上倒去，如同那把再也握不住的剑。

    “为什么？”君玄低，看着怀里的连澜清，声音碎成一小块一小块，“为了復仇，你连施老将军十年恩义都不顾，现在又为什么要放弃？北秦不是还没胜吗？连家不是还没位极人臣吗？你如今这么死我手里，又算什么？”

    “将军！”

    远，连澜清左手微抬，用手势颁了不得靠近的军令。

    骁骑卫定朝梅林中心看去，不可置信的一幕现在他们面前。

    连澜清终究没有倒在地上，君玄接住了他。她的神依旧淡漠，可她不知，她的角早被自己咬了血，接住连澜清的手颤抖不已，底只剩一片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