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

    待温朔走远，窗外一直候着的吉利才扣手敲了敲门。

    “来。”房响起韩烨淡淡的声音。

    吉利端着一碗药盅推开房门，看见韩烨已经离开书桌立在了榻前。

    韩烨左手腕上的襟袖朝上卷，匀称有力的小臂，那手臂上或或浅地印着几刀痕，伤的纱布透着血迹，一见便知是新伤。他朝吉利抬了抬右手。

    吉利沉默地走上前，将托盘上红绸掩起的匕首拿递给韩烨，揭开药盅的盖搁到韩烨的左手腕。

    若有人在此，定会大吃一惊，吉利每日为帝梓元端来的药盅中竟空无一。

    韩烨接过匕首，都不眨地在左手臂上划了一刀，这一刀比往常更，鲜血顺着伤涌而落在了药盅里。一主一仆沉默地立着，谁都没有声。

    吉利朝榻上的靖安侯君看了一，心底明白，不他如何反对，殿也不会改变主意。众人只知埋怨殿留重伤的靖安侯君在邺城，却不知靖安侯君若是早早被送回青南城，早就在路上伤重而亡了。

    吉利自小在东作为韩烨的贴太监兼统领大，知很多不为外人所知的廷秘辛。太的母后过世得早，嘉宁帝极为看重嫡，知廷争斗凶险，自太幼年起便秘密搜罗珍稀药材加太的膳中服用，多年调理一般的毒药对太毫不起用。当年就连太医院院正也曾慨殿的血珍贵无比，药效堪比蕴养数十年的珍稀良药。

    邺城药材奇缺，若不是殿用血为靖安侯续命，她又哪能恢復得如此之快。

    书房外，温朔走院不远，正巧遇上了采药回府的军医。他连忙迎上前，“赵大夫，侯君的伤怎么样了？”

    赵军医三十开外，随军数年，医术过，平日里格也沉稳。温朔这一问却让他眉微微皱起，一时没有作答。

    看赵军医脸上的表，温朔心底一咯噔急了起来，“莫不是侯君的伤更严重了？”

    “温将军别急，官不是此意。”赵军医连忙摆手，“这几日侯君的伤大有好转，暂无命之危。”他顿了顿才：“只是官对侯君的伤也有些疑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将军。敢问将军这几日可曾给侯君服用过什么珍稀奇药？”

    温朔一愣，“赵大夫何意？”赵军医每日给抓药治伤，何来的疑惑，又为何有此言？

    “侯君送城的时候心脉受损严重，官虽然知如何诊治，可邺城里没什么好药材，官也只能给侯君开一些固本培元的方，理说伤不恶化都已经极难得了，现在侯君的恢復状况完全在官的意料之外，以侯君的伤，也只有那些极难采得的珍稀药材能有回天之力。或许是老天开恩，知咱们大靖少不得侯君，才现这等神奇之事吧……”

    赵大夫摇晃脑地慨了一阵，抱着一篓药材匆匆了院奔药房去了。

    温朔立在原地沉默半晌，突然想起刚才书房里他问及帝梓元病时韩烨风平浪静的神，眉一皱，回转朝书房而去。

    书房，往日接了小半盅便会停，今日一盅将满，韩烨面上见着现苍白之也没有收手的打算。

    吉利握着药盅的手抖了抖，一急，唤：“殿！”

    韩烨朝他摆手，目光清冷地看着一盅血满满当当装好才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