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云殿书房，谨贵妃正在练字，芍药来报帝承恩求见。

    自嘉宁帝驾崩后，帝承恩屡绮云殿求见谨贵妃，皆被挡了回去。

    “娘娘，她在殿外候了半个时辰了。”

    “让她来吧。”谨贵妃沉默片刻，神倒是从容。

    帝承恩被芍药引着书房，一书房她小心打量着谨贵妃，见她神态间虽憔悴疲沓，却未有慌，不由暗暗纳闷。

    先帝驾崩，未给小太留传位诏书，如今朝堂被帝氏把控，谨贵妃怎会如此沉得住气。莫不是她以为拿了自己手中的暗卫力量，自此便可枕无忧？

    “见过娘娘。”帝承恩行礼，一副温顺而忐忑的模样。不待谨贵妃开眶便红了起来，“娘娘，陛骤然崩逝，您还有小殿要匡扶，可万万得保住凤。”

    谨贵妃练笔的手未停，连都没抬一。帝承恩底泛几许尴尬愤恨，知谨贵妃是因为科举舞弊的案败迁怒于她。如今嘉宁帝已死，她手中的力量尽数归于绮云殿，除了依附绮云殿，她在京中已无立足之。

    “娘娘。”帝承恩跪倒在地，“是承恩办事不利，差连累娘娘和殿，承恩罪该万死，还请娘娘看在这几年承恩陪伴在侧的分，让承恩将功赎罪……”

    “将功赎罪？”谨贵妃淡淡打断她，抬起朝跪在地上的帝承恩看来，“陛已经不在了，你手中的力量已尽归我绮云殿所有，你拿什么来为本将功赎罪？”

    帝承恩声音一滞，脸青白错，顿时涨得通红。她自小虽被关在泰山，却是以帝家女的份被抚养大，这些年在京中有嘉宁帝庇佑，一般的贵妇皆给她三分薄面，还从未有人如谨贵妃一般当面给她难堪。

    天家难测，人凉薄，她如今算是了解得通通透透。

    “娘娘，陛虽逝，可娘娘万金之躯，很多事娘娘不必亲手去。如今朝堂震，小殿储位不稳，各府女眷亦是京中一至关重要的力量，承恩不才，愿为娘娘招揽各府命妇，在娘娘御前效犬之劳。”帝承恩伏倒在地，神诚恳。

    谨贵妃底划过一抹异，帝承恩在她面前素来有些心气，想不到如今竟放得段，甘心蛰伏在她脚。这个以帝家女份养大的女若不是际遇太差，也不至落到仰他人鼻息而活。

    “承恩，这次科举舞弊案和陛驾崩，本明白了一件事儿。”谨贵妃搁笔，端坐在案桌前朝帝承恩看来。

    帝承恩抬首，见谨贵妃稍显肃穆的神，怔了怔。

    “本一直以为只要稳坐后主位，前朝亦会为后所左右。这次之后本明白，这天永远只有朝堂能主宰后，庙堂之绝非区区后的力量所能比拟。若无在朝堂上一诺千钧的话语权，所谓的天家苑只不过是一座华丽的殿。”谨贵妃声音沉沉，话语中藏着千般透彻。

    以前她一直以为依附嘉宁帝便能护住韩云的储君之位，嘉宁帝驾崩后她才明白后妃在世族和朝堂面前的势微。若不是韩家几位德望重的老王爷和旧臣定地护佑东，恐怕朝堂早已是帝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