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可以从这里直接到上海？」我听得有些懵圈了。

所有箱里的海鲜都开始不停地往外面鑽，离的鱼在甲板上啪噠啪噠着，螃蟹在我脚边窜，真是个生猛的画面。

    林二语音刚落，原本就已经凶险的海面忽然掀起一波浪，遮住了微弱的月光，整个世界剎那间变得好安静。

    然后，录影就结束了。

    「我刚才就说过了，我走的不是间的路，也不是间的路，你说这是哪儿？」

    「是啊！」

    我真不敢相信自己会这样想──好想再听胡越骂人啊。

    明明什么也看不见，我居然能清楚地觉到这波浪正往船这边靠近，宛如电影里的慢动作镜，海一吋一吋地，把整艘船都吞没了。

    我打开手机，这里已经收不到信号了，当然也没有网路可以用。我翻着手机里的相片，有胡越镜的不多，大分都是侧脸跟背面，他不太喜照相，对着镜的表永远很不自然，分证上的大照像是罪犯照似地。

    「陶老大可能是第一个发现桃源的人也说不定哩……桃源说实话吧，就是两界之间的模糊地带，这里的时间、空间的动都跟外面不一样，一旦这里，外面的人怎么也找不到的……现在这船就在桃源里，等等去更里边雾就会散了，你快躲起来吧。」

    我居然想起了那个「间跟间的中间是太平间」的冷笑话：「太平间？」

    我再也忍不住，跑到外面告诉林二：「大叔！你家的鱼都跑来啦！」

    「蛤？」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反应过来：「不在人世！你不会要说我又死了吧！所以这里是哪？间吗？」

    「什么鬼啊，你是说，刚才那个是真的？那我们现在……」

    林二脸大变：「不是叫你别来吗！」

    「现在要上路了，你千万别放手啊！」

    林二说得严肃，我赶又回到帆布里面躲着。刚才那些鱼都不见了，不知是跑到海里了还是回箱里了，只留一堆腥味。魏禾汶靠在箱上，彻底昏死过去，看来那些动整得他够呛，这人素质还真的不太行。

    爆了句之后，我的记忆现了不知几秒鐘的断层，等我再回过神来，风浪已经都过去了。

    我靠──！

    「已经不在人世了。」

    「小兄弟这话耐人寻味啊，莫非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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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抓着船的栏杆，前所及的是一片雾茫茫、白浊浊的世界，林二不动声地开船，我问他：「刚才到底是怎样？我们不是被浪捲走了吗？」

    我大喊：『起──床──』

    翻了半天我看到了很久以前的一段录影，容是我午三拿着手机去突袭还没醒来的胡越，我把门一脚踹开，掀起胡越的棉被，拍到了他缩在床上的样。

    「只要知路，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唉，你快躲起来吧，里有东西会嗅人气，你被牠闻到了，就真回不去了。」

    「可是、可是鱼……」我话说到一半，渔船忽然开始剧烈地晃动，连忙抓住围栏：「怎么回事！」

    「陶渊明的那个桃源吗？」

    林二转瞪了我一：「是桃源。」

    一秒，手机掉了，镜只拍到我的脚，胡越沙哑的声音传来：『你丫找死呢是吧？』

    「呃，算是吧……不对！先别讲这个，我们现在到底在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