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远章收回视线低，睛里闪过了一丝焦躁。

    太微一边抬脚往廊外走，一边思忖起来。

    能夜闯国师府偷东西的人，若不是胆大包天，便是目标明确，势在必得。

    可看脸，还是那张脸。

    寻常人了国师府，有去无回，尸骨无存，哪里还能逃得来？

    “父亲。”她声音轻轻地问，“不知那贼偷了什么东西？竟要叫人那般兴师动众？”

    可那个女飞贼，当真会是师父吗？

    她的手掌白皙而单薄，已渐渐有了成人的样。

    但她遇见师父，是一年多之后的事。

    只有她师父，全盛时期，大抵还能一搏。

    太微心里生了疑，越想越觉得那贼就是师父。

    刚才的面无表，仿佛是太微的错觉。

    可不知是怎么一回事，那夜的“疾风暴雨”过后，京城便彻底安静了来。

    更何况，昨天夜里，她明明白白听见那个人同薛怀刃禀报说，人抓着了。

    然而祁远章并没有说明。

    明明前一刻还在叫爹爹。

    听着现的这声“父亲”，再去回味方才的那句“爹爹”，怎么琢磨都像是一个陷阱。

    祁远章望着女儿，越看越觉得这丫同他先前记得的样不同了。

    难不成真是叫沈嬷嬷那一顿家法给打得开了窍？

    这会儿，听着太微再次问及，他抬起脸面无表地看了她一，而后蓦地：“怎么又改叫父亲了？”

镇夷司，由镇夷司的人审讯拷问。

    太微循着他的目光去看地上的。

    她特地留了心，让人盯着坊间的传闻。

    太微垂帘，看着自己因为无安放而握在一起的双手，淡淡地应了一声“是”。

    只是这一回的人，有些不一样。

    先前饭桌上，二姑娘祁樱也问了类似的问题。

    若师父现在就被抓了，她是如何平安脱的？

    太微心慌意，连带着脚的步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她抛饵，他便乖乖地咬住了钩。

    国师府那样的地方，寻常小贼本不敢靠近。

    既是偷了国师府的贼，被抓以后，怎么可能还有活路？

    那钩又尖又利，一便扎破了他的嘴。

    门以后，喜径直走到她旁，压低声音，微带惊惶地：“姑娘，听说那夜被抓的贼，死了！”

    她和师父住在一起的时候，师父几乎从不提及过去的事。是以建四年的夏天，师父是不是在京城，太微都不敢断言。

    忽然，帘一撩，喜带着一气从外走了来。

    已经过了两天，但外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他笑着：“过会日升该更了，快些回去，省得晒黑了！”

    什么贼，什么国师府，什么搜捕捉拿，都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心思沉沉地：“偷闯国师府的贼，自然要兴师动众去抓。”言罢，他忽然笑了起来，眉间的冷凝一扫而光，像是从来没有现过。

    他就像是池里被养得又又蠢的鲤鱼。

    祁远章目不转睛地看着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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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微不敢肯定。

    这日午后，太微趿拉着一双绣海棠的鞋，心如麻地站在窗边。她手里抓着一卷书，但已经半响没有翻开过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