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宴看着那低垂的睫，指尖蓦地一颤。

    片刻后，怀中人慵懒地靠在他的肩，双漉漉地看着他，安静又乖巧，不知在想什么。

    他也回望片刻，心间迟钝生些许不安，之前似乎过分了些，对方虽未拒绝，却一直在轻声呜咽，是把人疼了？

    不知清宴是怒意未熄，还是被撩拨过火了……夏歧疲惫万分，困意却在翻来覆去的折腾中彻底消失。

    ……夏歧会生气吗？

    方才的忘我亲近，释放了两人无法抑製的绪，如今是时候和自己的侣好好谈谈。

    如今再回想当时战事，他虽不愿，却不得不承认，夏歧是别无选择的。

    他仰起，了清宴的，柔声开：“柏澜，贸然离开是我的错，你可以骂我，不要不理我……”

恐惧又卷土重来，在安静中滋生冰冷的惶急，连也无法驱散。

    心里在责怪他行事无度吗……

    见他沉默微怔，对方苦恼了几息，咬了，决定豁去一般，脸颊红透，却声若蚊，“……还气的话，可以再来一次，或者几次，只要柏澜喜……”

    他没忍住垂，谨慎轻嗅那真实的温呼，又由缓慢贴近亲吻着……再次确定自己的侣活生生地躺在怀里。

    会……再次离开吗？

    他见清宴虽还是看着他，眸中沉郁却淡了许多，不由稍松一气。

    怀中人被扰得呼骤，眉梢才不满地一沉，又想起什么似的，了气，委屈地哼哼唧唧，又乖顺回应。

    片刻前的索求无度不是惩罚，也并非因生气故意折磨对方，他只是……恐惧余悸未消，想抓失而復得之，甚至生永远囚禁对方的念。

    他慢慢将人拥。

    清宴垂眸看他许久，无声握着他的手，片刻后终于开了，嗓音低沉沙哑，难掩沉郁：“作为霄山掌门，阿歧尽忠职守，平息患，是责任所在。作为侣，阿歧仗剑相护……是心之所向。阿歧救了我，还救了许多人，没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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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夏歧的影消失在焰，再到对方归来之前，那段时间里，他被灭的悔恨悲恸裹挟，更无法冷静思考任何事。

    怀中人似是锐察觉了他的绪，依赖地蹭了蹭他的颈窝，轻让他顷刻回神，而对方嗓音沙哑温柔：“柏澜还在生气吗，都不与我说话，不气了好不好？”

    而他的侣孤赴过死亡，又从黄泉渊挣扎爬回人间，是为了回到他边，安抚他的一切痛苦。

    禁锢着心臟的冰霜逐渐化，有什么正在缓慢归原主，驱散了冷的恐惧，将前之景重新镀上鲜活泽，也让他的心臟恢復动，活了起来，又泛起无边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