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妈妈要结婚了。”

    洗完澡之后杨翰远就一直待在他房间里，已经十多了，杨翰远还没有要去另外一个房间睡觉的意思。

    程彦一方面忧心忡忡，另一面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之前的都证明了杨翰远是个钢铁直男，就算主动提要跟他挤在一张床上睡觉大概也只是想跟他聊聊天。

    况且小远那么单纯，和他聊天从来也不会开那的黄玩笑。

    而之后，杨翰远突如其来的那句话也证实了程彦的想法，他确实只是心事多，憋不住想要跟程彦聊一聊，倾吐一些事。

    程彦刚吃完药有些困倦，仍然耐心听着，时不时回应几句。

    “我早就发现了，她不想要我了，在很早之前，她隔一段时间还会给我打电话，等我上了中一直到现在，她联系我的次数屈指可数，她本就不想我。”

    发还没完全透，有几缕漉漉的碎发贴在杨翰远鬓角，睫垂着，使得他看上去有几分忧郁颓废的脆弱和落魄。大概觉得有那么些同病相怜，程彦心脏也跟着微微痛。

    “过年的时候她打电话给我，跟我说她要跟一个外国男人结婚了，以后准备定居在国外，她还问我要不要跟她一起去，我拒绝了。”

    “哈哈，我在电话里都能听来她松了气，其实她一也不想把我这个拖油瓶带过去吧，她一直不喜我。”

    程彦眨了眨酸涨的睛，即使困得睛眯成了一条，好像快要睡着了，他还是费劲把手臂抬了起来，伸过去摸了摸杨翰远的脑袋。

    “别想太多，肯定是喜的，不然也不会把你生来抚养到现在，所有人都是带着期盼降世的，就算没有妈妈的，也有其他人的。”

    男孩顺势将脑袋抵在程彦掌心，往程彦的方向靠的同时，像只绒绒且温顺的型动似的，用力地蹭了蹭。

    “......还能有谁呢？爸爸一生就抛弃了我。”他沉闷的语气幽怨落寞。

    即将被甜的睡意完全包裹住，程彦这时候思维已经像是全然放空了，听杨翰远的声音像在听自己的，思维因为困倦而迟钝，脑海里一遍一遍机械地复读着他的话。

    他躺在床上目光看着天板，慢慢吐的温语调像在喃喃自语。

    “不要伤心啊，如果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在过去或是将来，总会是有一个人是带着期盼和谢你曾经的降临的。”

    话说完，他自己先笑了声。

    “我也不喜别人给我汤，但是这时候还是喝汤才比较好受吧......”他又努力睁了睁，发现实在困到撑不开了，才终于抱歉：“......小远对不起，我现在真的好困哦，我想先睡了，你也早回房间歇息吧，走之前麻烦帮我关灯。”

    他将半张脸埋被褥里，然后背过，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沉沉睡着了。

    房间里寂静了半分钟，才响起来悉悉索索的布料声。

    “哥哥？哥哥已经睡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