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好似只是一个微不足的小曲，两人都没再主动提起过那天早上发生的事。

    程彦是怕提起，杨翰远却像是真忘了，又或是压没放在心上。那天回来之后照样满怀意又亲昵地黏着程彦，跟他说话聊天，陪他散心打游戏看电影，见人冷了就把他抱怀里钻被窝给人捂得和和的，见人胃不好就绞尽脑变着样烧给程彦吃。

    再加上随着肚越来越大，越发笨重，洗澡起夜都困难，于是程彦自动作幅度稍微大一些的活动也早就被杨翰远包揽。

    程彦最初并不适应上厕所洗澡这小事也要人帮忙，等日渐习惯了杨翰远悉心稳妥的照料之后，逐渐却发现自己反而已经不适应独自完成那些事。

    像刚学会独立上课走回家的小学生，习惯了被家牵着走过车来车往的路，于是自己独自过路的时候便格外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习惯是可怕的东西，杨翰远对他显而易见的依赖和慕反而让自己忽略了自己对于他同等的惯的依赖，那些依赖如同树藤蔓，让他在周围只剩方寸土壤与残垣断的时候，只能钻那一小片土壤更地将自己往埋，只能缠绕着唯一的支撑小心生。

    说起来好笑，他原先自骨里是有些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清与自命不凡。依恋却更向往自由，期待恋却又打心底对于那些落俗失去理的恋有些不屑一顾。他期待柏拉图式的理成熟的恋，但他自己都说不清是否与他藏在心底的过度自卑有关。

    他在离家的那些年，哪怕是最焦虑的时候，也从未觉得自己从此都孤一人就不能成活，从未觉得自己与人恋了就会因为顾虑和不舍而放弃什么。

    他笃定杨翰远对他们之间这段也是珍惜，甚至有些偏执地想要牢牢抓住，自己也同样逐渐在这甜腻亲密的关系之中越陷越，难以自。他说不上来到底是好是坏，只从最近那件事会到，自己好像变了很多。

    明明并非他的问题，他却害怕以一个理的角度去和杨翰远谈论剖白。

    程彦一手扶着玻璃门手柄，另外一只手被人握掌心，搀扶着抬上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