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他心力瘁，没有一刻不曾后悔。

    安远侯嘴颤抖，面发白，忍了又忍，才将的质问行压了去：“谢殿恤。”

    达成了目的，殷承玉这才放他离开。

    他瞧着安远侯仓惶的背影，想到的却是上一世。

    据他对应红雪以及贺山了解，这二人随便哪一个，都不可能轻易让殷承璋占到便宜。但上一世模糊的平记录上所载，却是应红雪被殷承璋斩于刀。

    之前他还有些疑惑，但若再结合这场突如其来的地动，便都说得通了。

    应红雪与贺山带着自己的人藏在伏虎岭当中，一旦遇上地动，恐怕难以全而退。那平记录如此模糊，甚至没有提到青州府的地动，恐怕是因为殷承璋的这笔平功绩，乃是趁虚而趁火打劫，得来的并不光彩。

    如今重来一世，应红雪二人侥幸避开。而殷承璋却差错了伏虎岭。

    也算是因果循环，报应不了。

    殷承玉思索了会儿，又召了崔辞过来。

    “派人暗中盯着安远侯，若殷承璋折在伏虎岭便罢了，若他还活着……”他顿了顿，语气有些冷：“别让他活着伏虎岭。”

    戏已经开场，便不是安远侯或者殷承璋想叫停便叫停了。

    就算是假戏，殷承玉也要让它成真。

    半夜里，又淅淅沥沥起了雨。

    薛恕陷在混沌的梦境里，将醒未醒。

    他又起了梦，不再是些零散破碎的片段，而是冗的、经历了夏秋冬四季转的梦。

    在梦里，他不再和从前一般，如同旁观者一样看着。他陷其中，仿佛在梦里过完了一生。他第一次无比清醒地意识到，这是他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他从鱼台跋山涉来到望京城，用这两三年间积攒的银钱买通了直殿监的一个老太监，让对方收他为徒，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