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间茶饮餐厅。禾枫在我对面坐，了一盘烧卖以及一壶香气郁的山茶。我饿得几近无法忍受，因此大手笔地在菜单上画上全餐。

    「吃那么多什么？一想到躺在加护病房里受尽发肤之痛的晴聿，我都快不嚥了，」禾枫用手托，懒洋洋地对我说，语气只有疑惑，没有任何不满。

    「就是看你可能没有胃，才故意要拉你来吃东西，」我语带严肃地告诉她。「你没有吃晚餐，又必须在第一时间赶到医院，为晴聿理一切事项，所以得补充力才行。否则，要怎么陪伴晴聿行復健，直到她康復为止？」

    禾枫耸耸肩，似乎同意我的说法。「老实说，我真的蛮讶异你会愿意捐血给晴聿。不过你在决定之前犹豫了好久……你在想些什么？」

    于是我将自己所想的，一五一十告诉了禾枫，包括五年前发生在我们之间的惨剧与纠葛，以及与晴聿谈判时，她所说的那些正义之词。

    「原来，」禾枫以示瞭解，「真没想到你有把我说过的话放在心中呢。」

    「当然！」我急于反驳，差翻倒杯，「你知吗，当年你离开之后，我就决定痛改前非。除了公务以外，我断绝与程以贤的其他。我与张世瑜保持距离，虽然没多久之后她转学了。之后我有了另一个喜的人，但我从来没有对不起别人的事。虽然我容易迷失在里的习惯仍然不变……但我很努力地在改！真的。」

    「为什么你愿意改变那么多？」

    「因为我不想再错过任何获得挚友的机会。因为张世瑜。」我将事发后张世瑜的邪恶说词与背叛，一字不漏的讲述给禾枫。

    「早跟你说不要相信她和宣綺，」禾枫听完了这故事，叹气，「你还是不听。结果你看，伤害我之外，也伤害你自己。」

    「我知，所以我才决定要改呀。」

    「那请问，到了大学跟我们俩发生的衝突，又是怎么一回事？我承认小聿的法的确太偏激了……可是大分的错依然在你上。」

    「我知自己太容易被冲昏，」我决定放段来，好好跟她谈论这，「我可以为了放弃很多事，从小到大我最渴望的就是被。不过现在我看开了。」

    「你问我为什么愿意捐血给顏晴聿？」我将话题带到她方才的讶异。「因为我谢她，即使她怎么恨我、讨厌我，是她让我看破一切，是她让我尝到与别人同样刻骨铭心的痛，是她让我学习脱离仇恨。晴聿教了我一生受用的法则─也就是友可贵。」

    我凝视着禾枫的丽双，一气，「所以─」

    「不好意思，两位小的餐来囉！」我的话语尚未，便被迎面走来的服务生截断：「这是小的烧卖和山茶，这一盘则是您所的全餐，包括小笼包、菜、甜和茶饮。」她从袋里拿笔，在单上画了画，「这样就全数到齐了，请慢用。」

    「谢谢，」禾枫对服务生莞尔，迫不及待拿起筷。果然她还是饿坏了。

    「你要说什么？」率先将自己的餐吃了近一半，她才倏忽想起，连忙问我。

    「我想问的是─」我闭起双，一气将心中仅存的愿望提，「你可以原谅我吗？」

    禾枫听见我说的这句话，不由得微微怔住。接着她抿，放筷，用手摇晃着那盛着郁山茶的蓝白相间瓷茶杯，望那在摇曳面上的波纹。我张地等待她的回应，良久，她开了：

    「我觉得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原谅你了呢。只是之前要顾及晴聿，也觉得你真该受惩罚、受苦，才懂得去会惨遭报復的受，所以没有告诉你，自己真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