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灵犀想，或许他是对的。

    直到现在，她也从未想过要去杀人，哪怕如今的宁殷，只是界仙都里见不得天的、卑贱的少年。

    晨光透过窗棂照，烛火燃到尽，噗嗤一声熄灭。

    虞灵犀权衡了半晌，索将笔往案几上一拍，溅几枯墨。

    哼唧唧想：“不怎样，他折磨薛岑是真，使我死不得善终也是真。”

    这两件缺德事，如何都不能抵消。

    “小，您怎么就起来了？”

    胡桃撩开纱帘门，将茶盘匆匆往案几上一搁，以狐裘拥住她柔单薄的肩，“这样披衣坐着，是会着凉的！”

    “无碍，正好醒醒神。”

    胡桃不识字，虞灵犀还是迅速将写满字的宣纸压在书籍。

    不多时，有七八名端着银盆、梳篦等的小侍婢鱼贯而，伺候虞灵犀梳洗更衣。

    托盘上迭着银红和浅碧各一衣裙，胡桃笑着请示她：“两件都是新裁的冬衣，可好看啦！小今日想穿哪件？”

    虞灵犀心不在焉瞥了，意识：“红的……”

    而后顿住，秀丽的眉拧了起来。

    宁殷素靡丽的颜，越是红得像血便越喜。前世虞灵犀便顺着他的喜好，常穿鲜妍艳的衣，久而久之成了习惯。

    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虞灵犀也不知在和谁置气，淡淡改：“碧的。”

    胡桃也不知小好好的，怎么突然生气了，乖乖取了碧的那衣裙过来。

    “小脸不好，又噩梦了？”胡桃给虞灵犀系上月白绸的束腰，那袅袅纤腰连她这个女人家见了都脸红无比。

    虞灵犀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命里犯小人，心烦。”

    “这有何难？”

    胡桃给她抚平衣袖，小声：“婢知民间有个法，您将那起小人的相貌或者生辰八字写在一张纸上，用力拍打，把小人打去不就好了？”

    “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