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打

    关素衣还没走正院，就听里面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尤以赵望舒最是闹腾，爹啊娘啊的喊个不停，听上去倒是中气十足。

    「母亲你可来了，快帮弟弟说说吧！爹爹要打死他呢！」赵纯熙站在廊焦急等待，看见姗姗来迟的主仆一行，连忙迎上去拉拽。她虽然堵住了人的嘴，叫他们不敢卖自己，但无奈弟弟太没脑，竟直接跑到书房去向父亲告状，说要休了关氏，还让他把关家父的官职给捋了。你听听这叫什么话？难怪爹爹会大发雷霆。

    「别忙，先说说怎么回事，好端端地动家法，总得有个由吧？」关素衣走正厅，就见赵望舒被两个侍卫压跪在地上，赵陆离拿着一藤条往他背上，表十分恼火。老夫人劝不住，只能坐在一旁抹泪。

    赵纯熙哪里敢说实话，正支吾着，关素衣轻笑开，「你不说我也知，无非就是叫你父亲休了我，顺便把我祖父和父亲的官职捋来。」

    「你怎么知？」赵纯熙年纪还小，一诈就被诈了真话。

    「昨天他当着我的面就敢这样说，我岂能猜不到？」关素衣行至老夫人边站定。

    孙氏看见儿媳妇来了，不由大喜过望，忙，「快去拦着侯爷，快！再打去会伤了望舒的骨！」

    「母亲莫急，我还没闹明白髮生什么事儿。」关素衣压了压老夫人单薄的肩膀。

    孙氏也是一通支支吾吾，并不敢说真话，只斥，「让你拦你就拦，问那么多作甚？你现在是侯府主母，照顾继是你应尽的本分，看见侯爷鞭挞孩你不去劝阻，反倒优哉游哉地站在一旁看戏，你是恨不得侯爷把继打死，好给你的孩让位吗？这就是你关家的家教？传去也不怕落得个自私狠毒的名声，毁了你祖父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声誉。」

    只要涉及赵望舒，老夫人就会变得刻薄尖锐，类似的指责，关素衣上辈听过无数遍。她背负着苛待继的骂名，尽心竭力把赵望舒培养成才，换来的没有激，只有误解。然而她从不解释，因为她想着，当某一天，赵望舒金榜题名、位极人臣时，所有人都会理解她的苦心。然而那一天终究没能等到，因为连赵望舒本人都理解不了她，甚至在心里偷偷恨着她。

    那好吧，这辈她就什么都不了。思及此，关素衣直接在老夫人边坐定，徐徐开，「我来之前听到一些音信。这一顿打是望舒该受的，我不会劝。」

    老夫人气得倒仰，指指儿媳妇，又指指手更狠的儿，喊，「来人，快把侯爷拉开，快拉开！」但施行家法的都是前院的仆役，只听赵陆离一人号令，哪敢妄动。

    赵望舒哭得上气不接气，噎，「娘，儿这就去陪您，也叫您好好看看赵陆离这厮如何狠心！都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这话真不假啊，昨天他还对着您的画像泪，今儿就能为了新夫人把儿往死里打。娘，您若泉有知就赶投胎去吧，别再等这狼心狗肺的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