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祖母已明明白白对自己的不满，她若是往外面说几句，谁家敢来求亲？赵纯熙再次意识到关素衣的话是正确的，立刻跪请罪，直说次再也不敢了云云。赵陆离和刘氏就是在这个檔走了来，一个因为女儿的不懂事到羞愧，一个却因关素衣的打压而怀恨在心。

    这句话打破了满室欣然，三人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唯余四个大丫鬟齐齐跪的噗通声，接着就是一连串认罪和告饶。而今的镇北侯府，谁人也不敢挑战主母权威，便是老夫人也缄不言，冷旁观。

    老夫人这才缓和了面，又补一刀，「素衣肯教儿女，那是他们的福气，还不到一个外人来嘴。赵纯熙，你若是不喜见我，不来便是，无需勉。」

    「里面好像吵起来了，母亲，您不去看看？」赵纯熙故作担忧。

    见叶繁咬嘴忍愤怒，关素衣轻笑着补了一刀，「对女人，尤其是未嫁的女人而言，名声很重要。这一想必叶有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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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番话把老夫人和赵纯熙惊住了，少顷，一个转怒为喜，一个却差憋死。

    小浪蹄，等叶繁门有你好受的！这样想着，刘氏与老夫人不不地扯了几句，这便告辞，临走时衝关素衣投去一个轻蔑而又怜悯的神。赵纯熙心知自己所求那事娘亲和外祖母已经办妥，心中不免大快意。

    两刻钟后，赵陆离率先走了来，看见新婚妻还在，脸颊猛然涨红，随即惨白来，冲她作揖。老夫人跟而至，杵着拐杖骂，「不孝，你给我！」

    老夫人倒在椅上，老泪纵横地，「素衣啊，你是个好媳妇，我们赵家对不住你！我老了，这些孩翅膀也了，实在是不住，倘若我不在，烦请你多多照看侯府，切莫让它散了，垮了，败了……」

    赵纯熙目中刚泛一丝得，就听关素衣不以为然地，「那就让他纳吧。叶繁门那日，我把我的丫明芳也送过去，凑一个双喜临门，老夫人您看怎样？明芳从小伺候我，与我的分非比寻常，我这便消了她的籍，送她几亩田产和一小院。如此，她也算是有正经嫁妆的良家女，与叶繁一样可为贵妾。」

    「抱歉。」这句话也不知是对谁说的，话落，人已经走远，背影看着颇为狼狈。

    叶家前脚刚把庶女来，关素衣后脚就提了自己的丫鬟，二人同为贵妾，这不等于在叶家脸上狠狠扇一耳光吗？面里全没了！这招损，忒损，也不知等到那天，叶繁是什么表。

    老夫人一扫之前的颓唐，拍板，「纳，两个都纳，好给我侯府开枝散叶。你那丫鬟委实不错，我再给她添几抬嫁妆。」

    「无事，母哪有隔夜仇。」关素衣淡然一笑。

    关素衣刻完一盆球，让丫鬟放在靠窗的矮几上，净了手，一面迹一面徐徐，「熙儿，今日迟了整一刻你才来正院请安，我早已提醒你那四个大丫鬟，让她们时时敦促，然她们伺候主不力，这个月的月银就全扣了，若是再犯，个月的也扣除，再有第三次，就都发卖了吧。」

    「目虽临近开，天气却十分寒冷，早上迟那么一两刻并不打，夫人如此责罚熙儿，怕是太过严厉了吧？我自幼寄养在大伯母边，她恤我，每到隆冬腊月便免了请安……」

人和关素衣晾在一边未曾搭理。

    赵陆离对新婚妻很是愧疚，却架不住刘氏的相，只得把老夫人请到堂说话，并试图遣走旁人。关素衣假装没听懂，照旧留在外面喝茶，赵纯熙等着看她笑话便也留了来，反倒是赵望舒懵里懵懂，自顾跑去玩了。

    「你知？」老夫人猛然抬，似想起什么，又嘆一声，「你聪明绝，哪能看不破叶家的小伎俩。没错，他们想把叶繁送来，我拦不住。」话落狠狠瞪了赵纯熙一。

    「老夫人您多虑了。」关素衣轻拍她手背，不不慢地，「侯爷是不是想纳叶繁妾？」

    关素衣抿而笑，让已然灵魂窍的明芳赶给老夫人磕。婆媳俩完全忘了去询问赵陆离的意见，当然，就算他不愿，关素衣也有千百方法让他。

    叶繁话未说完就被关素衣打断，「所以说你到了二十四五还嫁不去。别人相看媳妇，最重的不是容貌，而是德行，一个人若是连自己家的辈都不孝顺，焉能指望她去孝顺别家辈？侍奉公婆与相夫教，原是主母应当尽到的本分，旁的就算一无是也无所谓。熙儿看就要论嫁，即便心里再不愿意，摆也要摆一副孝顺模样，否则别家派人来打听，得知她连自个儿的嫡亲祖母都不沾边，更不来请安陪伴，焉能指望她嫁过门孝顺夫君的辈？这是娶媳妇还是娶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