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转着无数毒的念，叶蓁面上却丝毫不，大大方方把人送走，还给了丰厚的赏赐，算是全了主仆谊，背地里却打算查清几人动向再置。

    圣元帝脸罩寒霜，沉声，「朕以为她是被无奈才屈从了赵铭（赵陆离之父），待在朕边只为找一个安立命之所，却原来她也蝇营狗苟、手段用尽。她那些痴不悔、旧难忘、抑郁度日、以泪洗面，莫非都是假的不成？」

    后成那样，圣元帝也是疼不已，既然叶蓁有能力，亦有手腕，让她继续着倒无妨，至于再一步，有窥探帝踪之罪在前，一个婕妤之位便天了，旁的尽成奢望。

    暗卫心中凛然，接了皇命立即去办，把偌大一座皇城翻了个底儿朝天，也确实清理许多前朝遗留的暗桩，尤其是未央，随便找了个藉置了一大帮线。

    「鱼目混珠？明珠蒙尘？明珠暗投？」白福试探。

    「娘娘，继掌事姑姑调走之后，司琴和司画也走了，婢方才去问，她们不肯说，也不知将来会去伺候哪位主。娘娘，咱们该怎么办？」叶蓁的大女咏荷忧心忡忡地问。

    「往日你们只知保护朕，旁的一概不，今后得改改。」将密函扔火盆里烧掉，圣元帝一字一句说，「再分拨几批人，将各清理一遍，上至贵主至贱，都得调查清楚，有那形迹可疑的，不拘是谁，位位低，统统给朕理掉。日后各但有异动，朕要第一个知晓。」

    圣元帝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讽笑，「在偌大权势面前，谁又能不忘初心？叶蓁会变成而今这副模样，倒也并不奇怪。罢了，朕说过会保着她，那便继续保着吧。」话虽这么说，却把派遣到甘泉中的人手都撤了回来。叶蓁既有如此才，想来并不需要旁人额外的助力。保与护，一字之差，待遇却天渊之别。

    「有一颗明珠，它璀璨夺目、价值连城，本该被人珍而重之，好生收藏，却为某一毫无力的人得了去，然后当成顽石或鱼目，随意扔在角落，致使它日日搁置，蒙上尘灰。这是个什么说法？」

    「什么说法？」白福丈二和尚摸不着脑。

    可见她自艾自怜的作态都是在博取同，然后藉势上位，甚至借刀杀人。

    因不明底细，叶蓁并不敢重用几人，只等抓住她们肋再行要挟，但即便只是偶尔垂询，也是获益匪浅。如今她不由暗暗后悔，若是早些把这几人收拢，她们便不会说走就走。倘若她们成了别人的心腹，定会调转矛来对付自己，那就不妙了。

这个，这个，才也不好说，许是天意如此。」

    「对，明珠暗投。」圣元帝恍然，本就晦暗的眸不免又邃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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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天意，大多都是人为。未央里的消息未免洩得太快了。」圣元帝已在心里定了叶家，甚至于叶蓁的罪。但他早年曾起过誓，定会保叶蓁一生无忧，只要不及逆鳞，便也不会动她，然而对她的印像到底是大打折扣。

    看完各密报，理掉所有暗桩与线，圣元帝心中憋着的一气却未曾消减。他拿起一份奏摺，老半天未曾翻过一页，忽然莫名其妙地，「白福，朕记得你们中原人有一说法，但是哪几个字，朕却有些模糊了。」

    白福哪里敢非议婕妤娘娘，若是转过脸来皇上又惦记起她的救命之恩，还不了自己，于是继续打着哈哈。

    白福等了许久也不见文，抬飞快瞥一，发现皇上正慢慢转着拇指上的血玉扳指，表郁，心思莫测，只得战战兢兢退至角落，使劲儿琢磨这句「明珠暗投」指代何事，亦或者，何人？

    掌事姑姑司明乃前朝老人，在这座禁里待了几十年，先后服侍过两位皇后，一位昭仪，堪称手通天。有她作为助力，叶蓁一路走得顺风顺，而司琴、司画是她的嫡传弟，一个善医术，一个善谋略，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圣元帝虽是九黎族少族，但到底没理过国，更没当过皇帝，一切都还在摸索之中。此前他小看了女人的力量，接到奏报才知，这些女人争来斗去的手段竟丝毫不逊于战场中真刀实枪地拼杀来的残酷。而在他心目中皎白如月，温婉柔顺的叶蓁，却也不是善茬，手里暂时没人命，但独自对上太后与满嫔妃，竟未曾落过风。

    这些叶蓁一概不知，却着实慌起来，只因各人事变动不小，有的人一夜之间消失无踪，有的人却忽然冒了，未央中更是如此。而她贵为婕妤，执掌六，竟一风声也未听见，再要联繫手底的线才发觉，他们竟也莫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