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甘泉，叶蓁脸煞白，嘴裂地躺在床上，若非还在微微起伏，看上去竟似一尸。两名女时时刻刻跪在床边守护，生怕一错，婕妤娘娘就殡天了。

    少顷，咏荷端着一碗汤药来，轻声唤，「娘娘，您醒醒，该喝药了。」

    叶蓁悠悠转醒，灵光散尽的眸无意识地盯着床幔，过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这是何时，又是何地。在女地搀扶，她勉力半坐起，咳嗽，「皇上今日可曾探视过本？」她一天有八个时辰都在昏睡，生怕错过那人的到来。

    咏荷脸微微一暗，小心，「启禀娘娘，皇上政务繁忙，未曾空閒。不过婢已经把您病稍缓的消息送过去了，想必忙过这阵，皇上就该来了。」

    「是吗？」叶蓁苦笑，「本病膏肓他都不来，稍微好转便更不会来了。咏荷，你不必哄本。」说到此，她摆手遣退閒杂人等，继续，「本在他心里是什么分量，现在总算明白了。七年时光，哪怕捂一块石，不说捂化，多多少少也能沾染一丝余温，但他倒好，说翻脸就翻脸，果真是帝王无。本豁命与他相守，竟不知是对是错。」

    「娘娘您别胡思想，赶养好要！」咏荷见左右无人，立即从袖里掏一粒淡红药，主掌心。叶蓁略微一握，借垂咳嗽的间隙将它嚥，然后端起汤药小小啜饮。

    待主服解药，咏荷低声，「娘娘您还远不到翻无望的地步。皇上现在并无嗣，您若是抢先诞皇，叶家必能起復。所以您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为怀准备，待余毒排尽，婢就再调製几服藴养胞的汤剂，日日让您喝着，不两月便可行房行。」

    叶蓁喝完最后一汤药，无奈，「皇上从不碰本，本如何怀？」

    「娘娘您竟从未侍寝？」咏荷惊得差摔碎药碗。她只知皇上从不在甘泉留宿，却也从不在别留宿，白天倒是常来，偶尔屏退左右与娘娘在殿说话，短则两三刻钟，则大半天，不可能什么都不吧？

    在心腹女疑惑的目光，叶蓁终于将隐藏在心底最，亦是最难堪的秘密尽数倾吐，「本与皇上从未有肌肤之亲。还记得侯爷赐婚那日，他轻拍本手臂吗？七年来，那是他一回碰本。」

    咏荷不敢再问，担心自己兜不住如此大的隐秘。她原以为娘娘能顺利后，获得这等位，该是将皇上拿在掌心了才对，却原来那人连碰她一碰都不曾，而这么多年无微不至的照顾，竟真是因为那救命之恩。

    皇上果如传言一般重重义，某些方面却又格外冷酷。倘若你不能走他的心扉，便是为他豁命不要，他能付的也只是激与照拂，而非厚。说他仁义君可以，说他铁石心亦不错，这样的人该怎么讨好？

    咏荷越想越觉前路渺茫，脸不由颓败来。闭月羞、倾城绝如娘娘这般，竟也了七年时光还摆不平，这世上又有谁能凿开皇上冷的心？难她们真就这样永远闭门思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