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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仁善之家，心狠起来竟比蛇蝎还毒！本只是稍微压一压关素衣脸面，他们却一手便是杀招，丁儿后路也不给人留！叶蓁差咬碎一银牙，只觉堵了堵，随即就一红中带黑的鲜血。

    连连了好几气，叶蓁才勉说，「既然皇上都已认罪反省，那我叶家必定逃不过此劫咯？三十二条罪状，分别对应哪些刑罚？」

    「好一个一心为公的帝师，好一个作风清正的关家！他这是明摆地公报私仇啊！皇上难真听了他的诬告？」叶蓁暴如雷，拍案而起，却因弱，瞬间跌回去。

    窥视帝踪？听到此，叶蓁已是肝胆碎、栗栗危惧。原来皇上什么都知，只是不愿戳破而已。若没有叶繁那事，她就不会去打压关素衣，不打压关素衣，叶家便不会招惹关家，不招惹关家，今天的一切均不会发生，而她与皇上还能保持伉俪的假象。

    「当年他资助二王谋反，博从龙之功，此次谋逆可抵恩十之七八。近年来他不知收敛，反费重金买通朕边近侍，贡尉要员，行不轨。此结党营私之罪，可抵恩十之一二，剩那薄而又薄的一分恩，尚且不够你窥视帝踪相抵，又如何能救叶氏全族？」

    叶蓁从来没这么后悔过，亦从来没这么绝望过，这才终于明白，并非所有人都能听凭她摆布，亦非所有人能任由她践踏。她的权势，还远不到隻手遮天的地步。

而帝师兼任督察院都御史，刚披上官袍就参了叶大人一本，直陈叶大人三十二条罪状，涉及谋逆、欺君、犯颜、大不敬等等……」

    「听说这是最后一次？」圣元帝先让太医替叶蓁诊脉，开了一剂心静气的汤药，待她喝完，药效上来，才徐徐，「一次又一次，朕已不记得有多少次了。」

    侍不敢耽误，连忙飞奔去。圣元帝收到消息后略迟疑片刻，还是了甘泉。二人一个气息奄奄躺在帐，一个冷面肃容坐在帐外，一时间竟相顾无言。

    侍哽咽，「单谋逆一条便是抄家灭族的死罪，更何况数罪併罚。如今叶大人和诸位涉案人员均已收押天牢待审，叶府上全了，仆跑的跑，散的散，不过须臾就分崩离析了。才来时叶夫人还跪在门呢，也不知有没有人搭理。」

    圣元帝斟酌片刻，一字一顿，「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救叶全勇，你现有的一切都会失去；保全自己，叶全勇必死无疑；你怎么选？」他想看看，真正的叶蓁究竟是何面目。

    如果当初不挥霍那些恩，她兴许能平平安安活到老，死时以皇后之礼葬，享举国哀祭，何等尊贵，何等风光？但现在，她的生死，叶氏全族的生死，却全在帝师张之间，更在皇上一念之间。

    咏荷等人已是魂飞魄散，愣了好一会儿才扑上去大叫娘娘。

    哪怕让她伪装一辈，哪怕真相既残酷又不堪，也比现在的境况好上千倍万倍！倘若叶家满门抄斩，她叶蓁又哪里会有存活的机会？不说恨她骨的太后、大公主、公主，便是那些低位嫔妃联合起来也能置她于死地。

    「抄家灭族，抄家灭族……」叶蓁反復咀嚼这四个字，又是一鲜血狂而，拼命喊，「去找皇上！立刻去找皇上！就说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让他饶了叶家最后一次！叶家再也不敢了，本再也不敢了，这定是最后一次！」

    侍吞了一唾沫，颤声，「娘娘，才还未说完。他参完叶大人，接着又弹劾皇上任人唯亲、不修闱，以致外戚祸朝堂，勾结臣近侍，危及圣命圣颜。而今皇上已发了罪己状，在御书房里誊抄祖训百遍以示警醒……」

    如今，她除了用哀戚而又希冀的目光死死盯住皇上，什么都不了，甚至吐不半句辩解的话。

    不等他把话说完，叶蓁已如泥，满心绝望。帝师先弹劾叶家，让人以为他心怀私慾，随即又弹劾皇上，立时就来了个大反转，给人留不畏权，大公无私的印象。倘若皇上不想第一天就废了那所谓的督察院，必会严查叶家，严办父亲。

    「陛，这真的是最后一次，我用救命之恩换你宽恕叶家，从此以后咱们两清了还不行吗？」叶蓁泪迷蒙，语气哀恸。她万没料到送一树珊瑚竟会让自己沦落至这等凄惨境地。关家好骇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