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喟嘆，「好哇，这场大戏好生彩！就这么个笑话，足够本殿笑上一年有余！哈哈哈，我的傻弟弟哟，你怎能傻到这个地步……」边拊掌边跨门槛，去得远了。

    关素衣好歹是二人名义上的母亲，如今赵陆离不在，她若开驱逐，反倒落了话柄，叫关家仁德之名蒙上尘灰，万般无奈，只作不见，心里却暗暗嘆息贤德人不好，难怪曾把行德比为「如临渊，如履薄冰」，至死方能解脱。

    当你遇见一个无比好的人时，冥冥中便会极力追赶，试图让自己变得与她更为相衬。以前他想当皇帝是为了活命，为了满足征服天的野心，现在却是为了黎民百姓，海晏河清，为了夫人真心实意地讚他一句「千古明君」。

    「娘，我们知了。」二人异同声地应和。

    关素衣想不来，只能默默忍了。

    关素衣探视完赵陆离，确定他并无命之忧，这才带着一家老小归返。车驶巷，在西门停，理来说赵纯熙、赵望舒弟俩该回东府，却都厚着脸跟在继母后了正房。

    全家动，且把话说到这份上，关素衣若还不依不饶也就太不通人。她反復默念「无愧于心」四字，这才淡然开，「罢了，你们既然知错，日后还像往昔那般跟我过，该教的东西我会教，该尽的职责我也会尽，希望你们说到到，切莫忤逆。」

    沉片刻，她继续，「周天带队抄捡镇北侯府，哪怕把所有宅院拆了，死府中上，你们也无伸冤，因为他占着理儿，守着规矩，奉着皇命。然我挂&039;征北将军府&039;的匾额，这个家就不是你们爹爹一个人的，也有你们二叔的份，他再肆意妄为便是以犯上，擅权自专，你们二叔参他一本便够他喝一壶的。所以这匾额不单是一块匾额，也是一条规矩。在这世上，所有人都得守规矩，连皇帝都不能免俗。不守规矩会怎样，有叶家在那儿杵着，想必无需我赘言。」

    明君不会为了私慾而罔顾国法，若要二人分开，还得彻底离间他们才成。圣元帝最近几年跟中原人学到不少手段，很快就舒展眉计上心来。

    弟俩恍然大悟，连连应诺。尤其是赵望舒，眸越来越亮，似有无穷的勇气和决心，又有无尽的与衝劲儿，握拳起誓，「娘，您今日说的话，我一个字儿都不敢忘。您且看着，我一定认真读书，来日把爹爹的爵位挣回来，也靠自己的努力给您和祖母请一个诰命。」

    赵纯熙和赵望舒频频，虽不明就里，却很是乖顺受教。

    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能不能让朕好好把话说完？你难只为看朕的笑话？不是朕傻，分明是中原人太诡诈！他拂落奏摺、砚台、书本等，熊熊燃烧的怒火无宣洩，反倒熬红了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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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素衣颇有些不习惯二人的转变，垂眸冷，「说这么多，我只想让你们明白，到了我的地就得守我的规矩，晨昏定省，早晚功课，侍奉辈，祭拜先祖，来往际，中馈俗务……样样都得学，样样不能少。」

    老夫人看儿媳妇与孙、孙女不睦，不免将人拉在一起调停，劝解儿媳妇莫与两个孩计较。赵纯熙很知机，连忙押着弟弟给继母磕，声声说日后定然听话。阮氏带着木沐前来询问大伯哥况，见此景也跟着圆了几句场。

    关素衣先是吓了一，復又莞尔，心起落之难免多教诲几句，「这世上有三人，一是守规矩者；二是善用规矩者；三是製定规矩者。前者听凭摆布，次者尚可自保，后者却能登临巅峰，掌控自己和他人的命运。你们现在是前者，日后多学多看涨了智慧便能晋升次者，而若要成为后者，还需加倍努力。世人对女苛刻，赵纯熙，你个次者已经很够，切莫贪心不足，误人误己；赵望舒，世人对男宽容，今上又是明君，意为寒门凿通登天之路。你生在此世实属幸运，虽然你爹爹行差踏错，遭逢贬黜，但只要你好生读书，来年参加科举中了状元，便能仕，成为製定规矩的人上人。所以你们无需妄自菲薄，更无需畏首畏尾，只恪守规矩，善自为谋，将来必有路。」

    「……对苗族异人应当多有了解，不若替朕查查谁擅驱使蛇虫鼠蚁，也好揪真凶，戳破骗局。」圣元帝对着公主的背影吐半句，脸忽青忽白极其彩。

    「好好好，我宝贝孙儿有志气，祖母等着你呢！」老夫人喜极而泣，将一家人的手拢在一，死死压住。

    当他似困兽一般着徒劳无功的挣扎时，夫人已与赵陆离破镜重圆，留给他的时间已越来越少。他怎能不着急，怎能不焦躁，天知他差一就被周天鼓动，命死士暗中结果了赵陆离。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没有因此而愧对夫人，愧对本心。

    木沐亦煞有介事地，却因动作太大，差栽椅。索阮氏离得近，将他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