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拒

    关素衣了几祖父和父亲最吃的菜，又打了几壶自己酿的酒，挑少许餵了兔、鸭，确定无毒才让白福总亲自送去。

    「夫人，您不过去陪陛用膳吗？」金着发问。陛因何而至，没人比她更清楚，一旦他绪失控，也不知会什么事来。虽说他最近变得很熊，但熊也吃人的啊！

    「我以前就猜你应该是里派来的，十之八九是皇上的人，却绝没想到皇上便是忽纳尔。」关素衣面无表地清洗双手，把指甲也刮得净净。

    正因为心有成算，所以她什么都不避着金。人无完人，祖父和父亲那般忠直、练、声望渐，在市井几乎听不见半诋毁之言，全是讚誉，这在上位者中并非什么好事。常言「功盖主者危，勇略震主者死」，适当的时候自污一二是行之有效的规避方式。

    让祖父和父亲往自己上泼脏，毁了他们的清名与洁，她舍不得，便把金留了，却没料这背后竟还藏着更龌龊的手段。

    金泪都来了，连忙跪告罪，「夫人您别多想，婢是奉命来保护您的，没有监视的意思。婢自从来到您边，未曾过一星半对不起您的事，请您不要赶婢离开。夫人求您了！」

    「你是个好丫，很能，对主也忠心。」关素衣语气平淡，「起来吧，我不会赶你走，撵了你一个，也不知他还会派谁来接替，不如大家都省了这些一来一往的功夫。」

    金又羞又愧，频频磕，见夫人了膳房，朝灵堂走，连忙亦步亦趋地跟上，再也不敢提让她回去伺候陛的话。

    圣元帝苦等夫人不来，边又有帝师和太常陪着，不便询问，更不能追去，只好不知味地用膳。

    与此同时，皇上亲临赵府的消息已传得尽人皆知，又有法曹官员得了上示意，到宣扬帝师、太常与宋玄在朝上的奏对，为关家，为夫人，为孩正名；又遣了几十名儒生为百姓详细解说新法之条例。

    赵家发生的不过是奇闻异事，街巷尾传一遍也就罢了，过不了多久便会被民众淡忘，而国法却与他们的生活乃至于命休戚相关，岂能不在意？之前也有胥吏挨家挨分发《民刑之法》的小册，告诉他们学好国法，关键时刻能派上大用场，又言民刑之法乃皇上专为百姓制定的律法，其目的是维护百姓的利益。

    官府嘛，什么好听话说不来？什么噁心事不来？听听也就罢了，当不得真。这是大多数民众的想法，却在此时此刻完全颠覆。为了一个刚生的婴儿，为了洗刷他妖鬼怪的污名，帝师、太常竟双双辞去官职，告老还家了！

    那可是帝师啊，比丞相还尊贵的大人！太常亦是九卿之首，不可攀！这样两位泰山北斗只因一句「救错了」便当朝脱掉官袍，毅然决然而去，可见那民刑之法绝不是说着玩儿的。更有皇上的斥责与宋玄的对答在后，详细而又生动地阐述了民法容，别的暂且不提，只一条「官府不得草菅人命」就可令百姓恩德，奔走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