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说着已是泪洒满襟，双目熬红，显然已被至绝路。

    白福走到廊行礼，貌似恭敬地回话，「启禀太后娘娘，砂石和木板已经派人去找了，请您稍等片刻。」

    太后遍生寒，抖如筛糠，颤声，「皇上，当年是哀家错了，您杀了哀家三个儿，这笔账咱们就一笔勾销吧？哀家一定尽心尽力持先太后祭礼，不再耍什么手段，求您放过小十六他们吧。算哀家求您了！」

    半刻钟后，一名小黄门趟着畦跑来，低声，「皇上，太后娘娘想见您。」

    与方才的怨念丛生相比，现在的侧殿已是一派和乐。看见款步而来的关夫人，众人连忙上前打招呼，脸上莫不激的神。关素衣一一颔首应诺，来到殿，走了两圈，却还是没能找到空余的蒲团。

    「回去吧。」他默默站了一会儿，这才信步离开。

    圣元帝面沉来，本打算转回殿，换一件祭服，不知怎的又停步，腰间佩刀乍然鞘，划过一抹寒光，又瞬息敛去煞气。而那一截曾被夫人握住的树此时已掉落在畦里，砸起一阵泥。

    皇上盛相邀，谁敢推拒？关素衣无法，着众位夫人艷羡不已的目光去了正殿，沿着墙往人攒动的间走，终于在公主旁找到自己的位置。公主直腰桿跪坐，膝盖上横放着一柄弯刀，周煞气重，见她来了微笑颔首，孥嘴，「瞅瞅，连陛都来了，太后竟还没到，真是好大的架。怕是对陛追封生母之举心存不满呢。」

    「想见朕就自己过来，不过来那就老实在屋里待着。」圣元帝将祭文投火盆，刚毅冷峻的脸庞一半映照着光明，一半隐藏在影里。

    圣元帝盯着烧成灰烬的手稿，淡淡开，「若祭礼再任何差池，朕便用那些小崽血祭亡母。你应该了解我阿母的格，说什么祭礼不能见血，她怕是喜得很。」

嗜好便是藏书。你说朕该怎么获得她的芳心？」

    「娘，我的位置呢？」她走到仲氏边小声询问。

    白福迟疑片刻，着说，「陛，您还是等她和离了再说吧。您虽夫人、夫人地唤她，可她现在还是赵大老爷的夫人呢。再者，您既知她藏书，那平日里也多看书吧。」

    又过片刻，太后匆匆赶来，看见横在路中间的畦，不得不停住脚步，声喝令，「来人，没看见此路不通吗？赶用砂石填了或木板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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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福暗自为太后嘆息：这是被陛利用完了便丢弃啊。她谋划的时候陛不发作，等那世妇与关夫人槓上了才跑去英雄救，只是可惜了，关夫人似乎不吃这。

    「我也不知哇，方才来了几个侍，取走了你的蒲团，却也没往殿放，许是忘了。皇上能把你请去正殿指教文章，便绝不会亏待你。你等着，娘帮你去问一问。」仲氏正要起，就见白福总快速走来，毕恭毕敬地行礼，「夫人，才奉陛谕，特来召您去正殿参祭。古有一字之师，您教陛作祭成文，当得起一尊师位。请。」

    「朕说过让你老实，莫生事，你偏不听。」圣元帝嗤笑，「朕能追封父亲、祖父、曾祖父为皇帝，追封母亲为太后，亦能追封死去的兄弟亲王。有了亲王爵位，你养的那些小崽们怎么着也能捞一个郡王衔，将来活得也算滋。版画之事，朕已经饶你一次，你竟不知悔改，又向关夫人手。朕无法，只好叫你看明白，在这里，朕想让谁活，谁就能活；朕想让谁死，谁就得死。朕要碾谁，谁便是蚍蜉；朕要捧谁，谁就是人上人。你瞧，这就是中原人所谓的&039;顺我者昌逆我者亡&039;。那些小崽能不能活着度过这一遭，全看太后识不识趣了。」

    太后想起死去的忽苏力雅，想起她驰骋沙场，手刃敌军的英姿，终是慢慢垂，屈辱不堪地应诺。

    太后哪里等得起？左右绕了两圈，终于无可奈何地蹚而过，急促，「你把小十六他们抓到哪儿去了？快还给哀家！」

    关素衣了主殿，避开群臣与皇室宗亲，悄悄回到侧殿。因九黎族人行军打仗很有一，搭建帐篷的手法自是十分明，不过半个多时辰就在空地上支起许多帐篷，里面摆着大火盆，更有太医与人侍立在旁，见谁面有异就上前救治，以免众位贵人受了寒气，落了病。

    这话能堂而皇之地说吗？关素衣看看面异的朝臣，为太后的声誉默哀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