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大男的哀哀嘆声，在座诸人皆面红耳赤，羞愧不已，再去看雅量豁达的帝师与太常，这才明白何谓真正的修洁行。难怪关素衣说什么也不愿向吕翁歉，难怪连祖父与父亲的歉意也决代为收回，怕是对吕翁的言行极为不齿。然而她哪怕被全燕京的人诛笔伐，除了拒不致歉，却也没说吕翁半句不是，这休养，这德行，真是宽宏到家了。

    「至治馨香，于神明。黍稷非馨，明德惟馨。」她放笔，缓缓走到圣元帝边，向四面拱手，「才有低，人有贵贱，唯一不分低而又不论贵贱，且永发馨香，永为铭记之，唯德行而已。今日文会，关氏素衣受诸位指教，心中亦领受了。」话落伴随祖父与父亲，缓缓送帝王离去。

    玄光大师如获至宝，连忙指挥僧众，「快，快去把这四个字拓印来！今后谁也不准再在这面墙上落笔！」

    满场皆寂，众人愧悔无地又反躬自省后再去看那四个斗大墨字，不免倒一冷气。若非亲所见，他们绝想不到，这等笔力万钧，气势雄浑之字，竟自女之手，恍惚中竟有裂岩碎石之声传来，彷佛那的墙已难承其重，似要坍塌。而落在它旁边的，据称为当世一绝的徐二小的簪小楷，顿时变得可怜又可笑。

    所有人都盯着吕翁和徐翁，自是不会关注一个人。这场面可真是绝了，一看就知吕翁是场老手，动作娴熟，神态猥琐，更是秽言污语。徐广志在众人的帮助好不容易挣脱开来，却听吕凤明又换了一首词艷曲，边唱边喊老鸨给他再找几个儿，俨然喝了，把菩提苑当成了院。

    喧哗中，一雄浑嗓音传来，「朝廷刚修了律法，为官者既重公德，亦修私德，倘若逸被抓，一律革除职务，永不录用。我素闻吕翁德才兼备，原是这个德才兼备法，倒是大开界了！都说公自在人心，叫我说，唯少数人才是真的明心亮，余者皆随俗浮沉，趋炎附势而已。文会竟请来这等酒之徒主持，又将之奉为楷模，大加追捧，可见魏国文风已趋于颓靡偏废，着实令人失望。」

    然而这酒的后劲此时才开始上涌，起初只是发，片刻功夫就已令他神魂窍，不知今夕何夕。茫然中有人在耳边唱靡靡之音，叫他彷佛置于场，顷刻间就放浪形骸起来。

    被他抓在怀里的原是一名瘦弱小厮，挣扎之中把旁边的徐翁推过去替代，被吕凤明又搂又亲，缠住不放。小厮飞快捞走酒壶，又取藏在宽袖里的另一个酒壶丢在桌，伪装成被打翻的模样，然后悄然隐匿。

    他胡往边一抓，捞到一名「场女」，一面抚一面像往常那般摇晃脑地哼哼，「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閒言也唱歌，听我唱过十八摸。伸手摸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伸手摸脑前边，天饱满兮瘾人。伸手摸冒湾，分散外面冒中宽，伸手摸小儿，黑黑睛白白视。伸手摸小鼻针，攸攸烧气往外庵，伸手摸小嘴儿，婴婴睛笑微微……」冷不丁就上摸尽了，直往那羞死人的地方摸去。

    全场寂静，随后便开始大哗，吕凤明之前塑造的德望重的形象，瞬息之间毁了个一二净。玄光大师连忙让几名武僧把吕凤明带去，然后双手合十连念佛号，素来平静淡然的脸庞微微扭曲，可见已犯了嗔戒。

，又怕压不住瘾喝得酩酊大醉，从而丑态百、原形毕，正兀自犹豫，却嗅到酒壶中传来的淡淡香气。好哇，竟是果酒！果酒岂能醉人？凭他千杯不倒的酒量，喝上十坛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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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爷慢走，我等送您一程。」皇上既不愿以尊位压人，关老爷和关父自然不会叫破。其余人等皆仓促起立，准备拜送。

    这样一想，他彻底放心来，倒一杯细看，颜浅绿清澈，气味淡而弥香，有百果之韵，确是果酒无疑。他浅酌一，味甜而不腻，温绵，乃时女的最，这才将之饮尽，一杯不够再饮一杯，连喝四杯方闭目酝酿文章。

    将屡次攻讦夫人的吕凤明贬斥到泥里，圣元帝衝夫人拱手，温声，「夫人受委屈了，」又衝二位泰山作揖，「这闹剧不看也罢，家中还有要事，我这就告辞了，二位大人请便。」

    关素衣却走到被众位学题满诗词的墙前，随意从某人案几上捡了一支大楷狼毫，蘸了一笔墨，写「明德惟馨」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