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素衣并非忘恩负义之辈，又哪里记不住侯府费在祖父上的银两？她原想好好照顾赵陆离的一双儿女，替老夫人养老送终，持家务，但如今看来，人家早已容不得她了。

    关素衣与明兰收拾了一些细，乘坐车摇摇晃晃前往沧州，车上除了车夫，还有一个负责护送的老婆。二人大约知夫人已经失，对她的态度堪称恶劣，起初还想诈几个钱，发现她是真

 关素衣噗通一声跪，哭求，「老夫人，我祖父是真的病重，求您开恩，救他一命吧！」老爷的只能靠人参、灵芝等珍贵药材养着，一天的开销便达几十两，若非真的走投无路，家人哪里会求到侯府？再多的傲气，在祖父的安危面前都不值一提，关素衣一面哀求一面磕，很快便磕破了脑门，许多鲜血。

    关素衣在明兰地搀扶慢慢站起来，瞥见躲在窗后的明芳，嘆息，「倘若明日侯爷醒不过来，我与明兰去沧州，你留照顾他。」

    明芳怨恨，「婢自会好生照顾侯爷。夫人，您为何拿玉枕砸他？您想把他打死吗？」若侯爷了事，她留还有何意义？

    赵纯熙和赵望舒被声吵醒，看见痛苦不堪的父亲，一个连忙去扶，一个跑去大喊，「爹爹醒了！快去叫大夫！」

    「侯爷没事了吗？」一焦急的女声从门外传来，令赵陆离屏住呼看去，却见叶繁着大肚，三两步跨间。赵望舒和赵纯熙连忙迎上前，一左一右将她扶住，表张。

    老夫人心里再恨也不愿搭上两条人命，脆把人送走，让她自生自灭吧。

    老夫人知这个儿媳妇心是好的，只不过为人太耿直木讷，不像叶繁，能靠那张脸讨儿心。她原也不是容不得她，但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砸坏了儿，叫他生死不知。若她不惩戒她，又该如何向旁人代？况且儿要真醒不过来，叶繁少不得大闹一场，或将罪魁祸首扭送官府，或就地格杀，总之不会善了。

    赵纯熙和赵望舒怎会如此年幼？自己不是快病死了吗？他慢慢坐起来，摸了摸隐痛的额，记忆便像一样汹涌而至，令他差过去。

    「我的命就在这里，等你随时来拿。」关素衣再三鞠躬，这才转离去。

    她重重磕了三个响，诚心，「多谢老夫人，您的大恩大德我不敢或忘，今生无以为报，只盼来生为您当。若侯爷有什么好歹，我就在沧州，您大可随时拿我偿命，求您看在往日的分上，莫要牵连我娘家人。」

    翌日，赵陆离还是没醒，但脉相却略有好转。老夫人见叶繁上蹿地打杀关素衣，只好把人车，远远送去沧州。她走了不到半日，赵陆离就醒了，看见守在床边昏昏睡的儿、女儿，表不由一呆。

    「当便不必了，你日后好自为之。你也知我的，绝不会牵连无辜，你去吧。」老夫人抹去角的泪，推开房门走去。

    叶繁？怀了？狂喜中的赵陆离彷若被一桶冰浇，血瞬间凉透。

    「夫人，」他失喊，「夫人在哪儿？我要见她！」不梦也好，迴也罢，只要能再次见到夫人，好好弥补她，便什么都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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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就睡在隔，闻听响动立刻赶来查看，一面对着半空作揖一面谢老天爷开恩。而赵陆离正承受着记忆地冲刷，并很快意识到自己重生了。这里是镇北侯府，他的妻依旧是素衣，其余的事却与上辈完全不同。岳祖父和岳父并未受到朝廷重用，反倒在那次辩论中被徐广志当作踏脚石，彻底打压去。如今关家已穷困潦倒，岳祖父染了重病，只能靠药材吊命；岳父在法曹谋了个刀笔吏的小职，日过得极其清苦；而夫人嫁予他四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他却对她视而不见，甚至于折辱。

    老夫人并非铁石心，虽然恼她重伤儿，却也不会见死不救，让人包了一百两银，将仲氏打发走，这才摆手，「你去祠堂里跪着，若明天陆离还未醒，你就去沧州吧。帮你养着关家整四年，前前后后去多少银你算得清吗？我们侯府对你已是仁至义尽。」

    关素衣并未回话，目不斜视地走了去，瞥见站在廊的赵望舒和赵纯熙，不免愧疚的神。她弯腰鞠躬，二人却用仇恨的目光瞪视。叶繁着八九月的肚，撂狠话，「关素衣，若侯爷有什么三两短，我要你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