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素衣低声谢，然后静静站立在围栏边等待，哪怕心中已五翻腾，面上却极为平静。皇上并未亲自前来，她到有些失望，可见两个月过去，对方已兴致缺缺，之所以将自己打发给公主，不过是秉持着可有可无的心态。但无论如何，这是她最后的机会，纵然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那勾引皇上的妇她也当定了！

    她儿虽然运气不咋样，屡试不第，却因相貌堂堂，迷住了景郡王的庶女，也算攀了一门好亲，这才有资格来到珍兽园。若说谁最不愿看见关家，那么必属她家无疑，只因他们把人欺压得太盛，几乎到了绝绝义的地步。

    但是除了恨，她又能如何呢？无力汹涌而来，她却不能丝毫异样，还得撑笑脸跑去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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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这些辛辣的暗讽，看着这些虚伪的笑脸，她心里像刀剐一般难受，尤其关素衣也在场，越发令她无地自容。她恨关素衣当初为何不照直说，也恨母亲不中用，连一个男人的心都栓不住。

    关素衣为免节外生枝，连忙退让一旁，然后微微垂以示恭敬。她心里有些错愕，只因赵纯熙也走在人群中，看见她的时候瞪圆了睛，显得很惊讶，然后慌地藏在某位少女后。

    公主倒也并不需要她的回应，说，「听说太后养的牡丹开了，还有一朵什么王，反正那玩意儿我不瞭解，但燕京的贵妇似乎都慕名而来，本殿也带你前去开开。」

    这话答不答都很羞耻，关素衣只能保持沉默。

    「放心，这事自然有人去办，」公主不以为意地摆手。

    若在往常，赵纯熙绝不会往别想，满以为她们中的「家学渊源」是指自己将门，对养驯很有经验，但现在她明白了，原来自己血脉中淌着洗的血，门第何其卑贱。但她们却绝不提她的世，反而暗暗拿她取乐，因为在她们中，她只不过是个樑小丑罢了。

    她必须攀附这些人，才能保住自己岌岌可危的地位。

    她已经知镇北侯府真正的来历了吧？他们哪里是天赵氏的后裔，而是背主私逃的洗打着主的旗号招摇撞骗而已。自己常常规劝她莫要与天赵氏走得太近，她总是不听，现在想要疏远也来不及了。

    关素衣刚想到此，就听赵氏嫡支的小笑嘻嘻地开，「我爹刚送我一匹汗血宝，就养在这珍兽园里，熙儿，劳烦你帮我牵过来好吗？那烈，唯有你才治得了它。」

    然而哪怕她获悉了真相，也无法摆脱这些人的戏与侮辱，甚至连愤怒的绪也必须死死压抑在心底。因为现在的镇北侯府受叶家连累，早已经退级权贵的圈，她的不但被打上逃之后的烙印，又蒙上一层犯官之后的影，将来想嫁豪门族，几乎没有可能。

    她毫不怀疑若是关素衣被送中，得了，首先要打压的就是自家，于是急忙走过去，张便问，「素衣，渺儿是不是被你娘偷偷抱走了？快些将她送回来吧！」

    思忖间，一群贵族少女缓缓走过来，领之人穿着一袭骑装，神十分倨傲，其余几人则围着她嬉笑讨好。

    等赵纯熙走远了，一群贵女凑在一起嘻嘻哈哈说着什么，不用想也知定是在拿她取乐。关素衣很不喜这勾心斗角的场面，于是不着痕迹地退远了些。索这些人也懒得搭理她，各自挑了一匹场驰骋。

    这躲闪的姿态，关素衣从未在赵纯熙上看见过。她总是在上，目无尘，何曾像现在这般伏低小、卑躬屈膝？但她很快便反应过来，赵纯熙之所以变成这般，恐怕全是拜那本《世家录》所赐。

    一刻钟后，公主策而来，用鞭抵住她颚，迫使她抬，仔仔细细看了许久，讚叹，「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只是关家嗣单薄，也不知你是否能生。」

    关素衣不敢再问，免得惹人厌烦。她亦步亦趋地跟随公主走到园，果见许多贵妇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赏景，瞥见她的梳妆打扮，里莫不瞭然的神。其中一人却大为惊骇，那就是关文海的母亲氏。

    「赵小家学渊源，对驯很有一，上回我把疾风予她，她帮我洗得净净，还餵了许多草料。如今疾风见了她比见了我还亲，我心里酸得很。」另一名少女嗔几句，惹得众人挤眉，咯咯直笑。

    「殿，民女之父……」关素衣迟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