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关素衣静静站在廊，后便是书房，里面不时传来祖父和父亲的朗笑声。他们正与帝王谈阔论，嗓音里饱着受到赏识的激动与喜悦。搬来燕京四年，关素衣看着他们一日比一日落魄，一日比一日沉寂，心里真如刀扎一般难受。

    都说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这话虽然糙了一些，却也是至理名言。哪个男儿没有扬名立万的雄心壮志？哪个男儿没有位极人臣的野心？祖父和父亲甘愿卖掉田产举家迁徙，为的不正是实现心中抱负吗？

    如今他们得到面见帝王的机会，能够畅所言，一展才，也算不枉此行了。

    关素衣站在温的光里笑了一会儿，这才去后院帮厨。关渺正在剥豆，明兰守在灶台边烧火，仲氏拿着锅铲炒菜，一郁的香味飘得到都是，令人垂涎三尺。

    「娘，我也来一手。」她边说边挽起袖和面，偏在此时，一名老婆跑来说，「夫人，小，族派人来接二小归家。」

    关渺吓得脸发白，连忙扔掉豆，跑到仲氏后藏起来。关素衣正准备去前院把人打发走，却见娘亲从怀里掏一张纸说，「归什么家？二叔已经写了契书，把渺渺过继给咱们了，统共给了五百两银，白纸黑字写得真真的，他若是反悔，咱们便去衙门告他！渺渺本没上族谱，他说破天去也不占理。」

    「什么时候写的契书？」关素衣竟从未听说过此事。

    「你爹狱前请他喝了一回酒，把他得烂醉才引他签了字，盖了章，了手印，他抵赖不得的。」仲氏将文书抖得哗哗作响。

    「既如此，这事就好办了。」关素衣笑，「我就知爹爹办事向来牢靠。王妈，你去回了他们，便说家中来了贵客，不便招待，他们若想把二小要回去，那就公堂上见。」

    老婆应诺，匆忙去了。族派来的仆役事先已经打听清楚，得知关素衣很有可能会被公主殿送伺候皇上，被拒之后非但不敢耍横，还赔了几句小心，这才告辞离开。

    短短半日，氏因一块糕饼就想把庶女饿死的事已传遍燕京，林氏的说辞亦被众人所知。时，思想僵腐的人虽然很多，但真正学问的名宿大儒却都对此事表达极度的反。有人抨击氏「以理害命，失之于仁」，有人喟叹「天或不可尽也」，原以为能凭借此事博得声望的氏与林氏，反倒成了心狠手辣的代名词，一时间备受非议。

    仆役把关素衣的话带到后，关氏族终于打消了把庶孙女接回来的想法，反把儿拎到跟前狠狠骂了一顿。

    与此同时，圣元帝结束与关家父的恳谈，用罢晚膳便告辞离开。关素衣主动提相送，待车跑去老远才打开随携带的包裹，低声，「皇上，这是祖父与父亲平日积攒的手稿，民女想请您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