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虽然十全十,但一时的酒有一时的意趣。”他对闻天挤了挤，“等你次备全了好酒，再上这海蟹的时候,可未必有这次味。”

    他笑得狡黠，“这里还有孩们的一片心意,你嘴上不说,心里开心着呢。”

    “多嘴。”闻天垂,“不过他们有心，我倒想着让人找些河蟹让他们着酒尝尝。”

    “只是之后麻烦就要接踵而至，也不知等一切了解，还是不是吃蟹的时节。”

    他扭看向窗外，神莫名。

    “最是人间留不住啊。”天玑低叹一声，“如今开心就好好吃，想那么多什么？”

    闻天扭看他：“我倒是想问你。”

    “你当真算无遗策，这天没有乎你意料之事吗？”

    “说什么鬼话。”天玑斜看他，“我早就跟你说了，算无遗策是旁人的，我自己可没说过。”

    “乎意料的事多了去了，我给你算算啊——当年我就没料到，好不容易找到的仙之是个病秧，更没料到，我打小讨厌小孩，居然为了这么个小逃到天上地，叛师门，要给他找个活路。”

    他好笑地摇摇，给自己倒了杯酒，“哦对，你当初于那样，我也想不到你如今能桃李满天。”

    他哈哈大笑，闻天也跟着笑了一声：“我当年见你，你还是个剑修，大约是我见过最吊儿郎当的剑修。”

    天玑晃了晃酒杯，醉朦胧：“没料到的多了。”

    “没料到归一宗重新收我门，还替我拦密宗使者，昔年与我不对付的同门也百般维护。”

    “也没料到那位仙人，也没跟我计较，就这样放任我在他底蹦跶，如今我坏了他这么大的事，不知他是不是有乎意料？”

    他笑得恣意，“最没想到的，是我那小弟，当年让他去拦着姬如雪和余青瑭见面，他与我说喜上了位仙，我还叹命运无常，还是跟密宗的姑娘纠缠不清了，结果……”

    他拍着桌大笑，“结果他看上的是穿裙的那小！”

    闻天扫他一：“你也不告诉他真相，就让他那么犯傻？”

    “这怎么说嘛？”天玑一摊手，语重心开，“的苦总得自己吃。”

    “你四季书院就是教得太多，你看看你弟，就看别人谈恋，自己都觉得不新鲜了！”

    闻天：“……”

    “哎，对。”天玑神神秘秘地凑近他，对他说，“你知为何有这么多事乎意料，世人却都还以为我算无遗策吗？”

    闻天不知不觉拆了大半只蟹，轻轻：“愿闻其详。”

    “但凡有事乎意料，你别慌。”天玑煞有介事地伸手指，“也别承认，就笑。”

    闻天的动作顿了顿，重复一遍：“笑？”

    天玑哈哈笑着后仰：“笑得恣意洒脱，不当一回事，从容不迫，然后对他说——‘你且往后看’。”

    闻天：“……之后如何？”

    “天知之后如何。”天玑笑着撑着脑袋，“你就让他想去吧，反正当时的面是撑过去了。”

    闻天闭上：“荒谬。”

    “不愧是闻院。”天玑摇晃了手指，“我觉得这二字与我甚是相。”